乙酋之春，内人入赣游龟峰山，购小山龟一对返家，余亦怜之。初，不知其习性，置于透明小缸，辄以小虾剥壳喂之；渐成，换缸数次以适其栖居，主以原虾为食，并时而逗之。时历数载，意趣浓切。己丑初冬，寒潮虽临，然其未入冬眠状，偶有低呼，家人皆惑。私议：其渐长成，应复其性，归之自然；盖欲择江、河、野为归处，恐其难适境况，故定以申城豫园之湖为宜。庚寅春丙寅之晨，穹飞细雨，人拂清风，余携内人捧双龟至豫园湖心亭，放生于九曲桥下。龟入水抬首而望，惑而转兴，旋即分游而去。吾等难舍此别，注视良久方离去。返后，龟之情形常萦脑海，欲挥不去，故吟之三首，是以记怀。

一出苍山几迭更，风尘千里到申城。
情滋五载虽难却，终极物华思放生。

几番情趣几翻澜，犹笑持虾逗尔餐。
纵使一隅无所累，生涯料是水云宽。

水天连雨意淹留，无束身心慰自由。
尘世底处归真境？沧浪逐梦卷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