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挂的流苏

牵挂的流苏

顾复之恩散文2025-08-16 06:59:46
今天是您的生日。我特地给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搁置在您的面前。可是,您没有动,一筷子都没动,只是满含笑意地望着我。那份流淌着爱的眼神,透过腾腾的热气,在我的面颊上星光样地闪动。好久,我都没有这样安安静
今天是您的生日。我特地给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搁置在您的面前。可是,您没有动,一筷子都没动,只是满含笑意地望着我。
那份流淌着爱的眼神,透过腾腾的热气,在我的面颊上星光样地闪动。
好久,我都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陪您了,爷爷,您不会生我的气吧?
今天,我哪都不去,专门呆在家里安安静静地陪您,陪您痛痛快快地过个生日。
您看,您爱喝的那种牌子的酒我已给您添上了,喝吧,爷爷,顺便我们心贴心地说说话。
这几天为了您的生日,我特意休了长假。这个生日我们要过得高高兴兴、无牵无挂。
爷爷,您就尝一口吧,是地地道道的老窑醇香!别光倚着墙可着劲儿地笑,再尝一口孙女为您亲手烹饪的菜肴,看看是否还是那种香浓的味道?!
三炷香在袅袅地燃着,您依然靠在那里不紧不慢微微地笑。
这么多年了,本以为随着时光的流逝可以淡化很多浓郁的感觉,包括思念和疼痛。然而,我却错了个彻头彻尾。
每年的这个日子,我的心中依旧塞满无尽的疼痛。这疼痛让我无法开怀,无法振作。就像壶中烧开的水,随着思念热气样地升腾,我心中的酸楚也一点点地漫溢出来,狠狠实实地灼烫着每一寸完好的肌肤,灼烫着每一根纤弱的神经。
那些漫过心堤的水,黄连一样又苦又涩,一波一波冲刷我的快乐,又一次一次撞击着我内心的疼痛。
凝神龛前相框里面带微笑的爷爷,我早已荧光闪烁的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原来,牵挂的流苏,居然可以如此悠然地漫过岁月的长堤,在我身边如影随形地飞扬;居然可以千里眼一样一直关注着我每一次艰难的前行和犹疑的驻足。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却一直无法接受爷爷早已不在人世这样一个铁铮铮的事实,只觉得我们依然像往常一样彼此思念,彼此牵挂,彼此心有灵犀。
对于我来说,没有了爷爷,我的半壁天空也仿佛轰然坍塌,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那么多年,只要一想起弥留之时,我没能守候在他的身旁,便会有一种万箭穿心的刺痛。一股热流也会不由自主涌上我的心头,涌入我的双眼。百感交集,噬咬着我渴望温暖的心。面对爷爷的离开,我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仿佛看到,那双瘦骨嶙峋的手,正在颤巍巍地伸向我,伸向这个叫人无限留恋的大千世界。
那几年,由于忧郁和悲痛,我不再写作,将那支书写快乐的笔毅然搁置一隅,相伴我的只有黑压压的一片悲凄,尽管身边的人对这缕伤感都小心翼翼地避免提及,我还是把一切都淡化成了索然无味的萧瑟风景,以至于对什么事都提不起丝毫兴趣。由于过度的悲伤,我甚至无法走出这个噩耗。
在心里,我常常独自念叨爷爷的好,自欺欺人地拿过去搪塞现在。像一个盲目的泅渡者,我无奈地任时间一点一滴地滑过岁月的荒漠。
举起杯,与爷爷面目相向,我又禁不住落泪了。为爷爷尝不到这酒的香菜的好。
“你老这样庸庸碌碌、郁郁寡欢,爷爷怎能放心得下?又怎能吞咽得下?”老公这样来规劝我。
是啊,我不能让远去的爷爷倍感难过。看着香火中他慈祥的笑靥,我倏地明白,生命中还有比悲痛更为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流苏样的牵挂,既细腻美丽,又让人难以忘怀!
恭恭敬敬地站在奉上三炷香的爷爷的龛前,我默默对着爷爷注视的双眸发誓:我要振作起来,一定要振作起来,我会再次拾起那支涂鸦的笔,挥毫出我的快乐和忧伤,挥毫出您对我殷殷的期望,挥毫出我的风骨气节,挥毫出战胜懦弱的无限力量。我想,到那时,您看我的眼神,会更加慈爱和安详。那缕彼此牵挂的流苏,也会在岁月的百花园里开出无比圣明的花,一直横贯整个生命的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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