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琴记之一：不能读书了，就练琴吧

我的小时候，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说起来那小时候的玩耍真的是很有趣呢。我们的兴趣，完全是自己高兴地无拘无束地开心地去玩，开心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那时我们这些小孩没有电视看、没有有电脑游戏玩，也没有商店的玩具，但并不影响大家的玩耍的兴趣，我们那时玩法也是很多的。男孩子一般玩的是打香烟三角、打玻珠、放纸鸢、冬天时放滚洛、打棍子、来狗，类似外国玩的棒球，堪称土棒球。用纸做成沙袋，互相投掷。女孩子一般玩的是跳大海、跳绳、跳橡皮筋，踢燕（踺子）等等。可以说我们的玩具都是自己制作，就地取材，玩得也很过瘾。
而除了这些玩法之外，受哥哥姐姐们的影响，我们也会在文体方面选择一些项目来玩。如打篮球，这是男孩子最普遍喜爱的活动，还用学书法的。这时如果你周边有上了初中的大孩子在奏乐器，有了一个小的氛围，也会吸引你去欣赏并去玩乐器。玩乐器，这要比此前所说的玩法高雅多了。在北街的宿舍大杂院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常常传出悠扬的笛子声。那个吹箫的哥哥正在读初中，家境不是很好，但很刻苦，特别是每天都在练习音乐。我被这悠扬动听的箫声深深地吸引了，和一个要好的小朋友也去文具店买来横箫，自己练起来。不久又被邻居的一位初中生吸引住了，他正在练习拉二胡，在我的印象中，他拉《赛马》、《红军哥哥回来了》这些独奏曲，拉得很好。于是我又喜欢上二胡了，但是那时拥有一个二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般的人家，并不是有富余的钱去购买二胡这类乐器的。拥有二胡的人，一般来说是家传的或是大人在单位工会借来的。还有就是学校和少年宫，但必须是参加活动才能弄到一把二胡。在小学阶段，学校并没有开设这些业余的兴趣班，我记得在我就读的小学里开设的兴趣班只有书法、图画和一些如舞蹈、歌咏、篮球、乒乓球这样的文体项目。我练习二胡，就是整天跟着大哥哥，听他练琴，然后他给你指点一下，有机会就偶尔借来自己玩一玩。那时候，所有的爱好，都是自己乐意的，都是自己痴迷的，哪里有象现在，家长强迫自己的小孩学这学那，搞得小孩子们负担重极了。我们那时的家长根本不管小孩的兴趣，当时他们也太忙了，白天八小时上班，晚上还要安排政治学习，搞运动批斗，如果有人刻意培养自己的小孩，极有可能被戴上一顶培养孩子走白专道路的帽子受到批评，甚至批斗。
小时候兴趣很多，但很多时候只是一阵风就过去了。那时我练字、练乐器、打篮球和乒乓球，但兴趣一过，没有一样练成的。而我的少年梦，是想考上中学后再考上大学，最好是学中文系或学医。然而不久文革来了，彻底地粉碎了我的少年梦。我们家与无数善良的家庭一样，经历了被批斗被歧视的苦难，经历了文攻武斗的炮火，经历了上山下乡的磨炼。而我与其他同年代的小伙计们相比，却是在大不幸之中又饱受了失学的痛苦，年仅十五岁的我，居然也被动员到农村去插队。在将去插队之前，已经被剥夺了上学权利的我有时在晚上跑到街道去，在街道办里的二楼，有一批即将要去插队的知识青年，正在大厅里排练节目，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乐队伴奏的一首十送红军，还有一首手拿小碟唱起来，唱歌的是一位皮肤黑黑称为黑牡丹的姑娘，乐器伴奏的有二胡、扬琴、小提琴。我觉得乐队拉得好极了。过了不久，我和这个音乐组合中的好几个人都到了一个山村里插队，
我天真地想，不能读书了，那就练琴吧。那个年代，年轻人受到文革的影响，对文艺有狂热的追求，不过唱的是语录歌，跳的是表忠舞，拉奏的是草原红卫兵见到毛主席。白毛女、红色娘子军、智取威虎山、红灯记、沙家滨等八个样板戏风靡全中国。那个年代，文艺就是这样的。和我们一起在同一个大队插队有46人，其中在街道乐队里见过的有老郑、苏哥，这两个是玩乐器的，老郑扬琴、二胡、笛子都会，苏哥则是拉二胡，唱歌的黑牡丹也在一个大队，后来认识了吹笛子的何六等人，他们的年龄都比我大。不久我们就混熟了，大队组织了一个宣传队，我们都参加了。我把我姐买的小提琴带来了，其实我并不太懂，只是他们带引我，并经过自己的练习，有了一些长进，在大队的宣传队里演奏，反正水平并不要求高，拉出来跟得上即可，主要有老郑和何六、苏哥他们担扛。不久，要修建三线工程，招了一批民工，何六和其他的几个插青被招去了三线的宣传队。我们大队的宣传队也就停止了活动。
在山村呆了近五年之久，终于遇到了大招工，我们都回城了。不久厂里组织宣传队，我也进了宣传队，充当乐队。我们的乐队是一个比较强的乐队，县文艺队一下子过来了四名演奏员，三名是拉小提琴的，一名是吹芦笙的。还有阿琚拉二胡，阿荣、阿潘、老冯和我拉小提琴、大河吹笛子，群声拉大提琴。我在乐队，技艺是一般的，但还可以跟上来。我们的宣传队也有过很辉煌的时期，当时为了与我们的原料供应企业搞好关系，我们曾拉到贵州去煤矿演出。
好景不长，由于经营上的问题厂里连年亏本，有不少的人调了出去。后来我们有十多位工友去电大读书，之后大家都成了家，分别调出了企业，我到了机关大院，工作环境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家庭事也多了，我的小提琴也脱了胶，从此有二十余年不拉琴了。而在工作之余，还有着一丝的梦想，什么时候有时间再练习拉琴吧。



练琴记之二：退休了，赋闲中还是练琴吧

将近退休年龄的时候，想学一些东西的愿望特别强。我最爱好的是文学写作，在单位可是说一枝笔，有拍马屁的年轻人说是全系统的文胆。近三十年时间里大都时间是在负责或分管指导文秘工作，与总结、工作意见、经验材料、新闻报道结了缘，却丢掉了自己的爱好文学创作。有好几年，我学英语也曾入迷，但成不了正果。还有书法也曾练过，现在也很想再继续练习，想来想去，但最终还是练琴为好。前年退二线时听阿荣说他退休后还是继续拉琴，还参加了好几个民间文艺团体，我便叫他帮我选购一把二胡。七月底，他给来了电话，说有一把好琴，是经高手鉴定的一把好二胡，老酸枝木做的，我一口说我要了。七月底将琴要了回来，果然音色不错，然而我吱吱喳喳地基本上拉不出音来。阿荣说，要一年多的苦练才行。我拿回去几天，经练习终于能够拉出一些曲子来了。我再到阿荣家，他一听我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