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人散记
岁末大扫除,在抽屉里发现一张游览阳朔大榕树景区的纪念门票,门票正面是一棵占地一亩多的古榕树,右边写着游览阳朔大榕树景区纪念几个字,门票的背面是一首民歌:金钩挂山头,青蛙水上浮,小熊满山跑,古榕伴清流。
岁末大扫除,在抽屉里发现一张游览阳朔大榕树景区的纪念门票,门票正面是一棵占地一亩多的古榕树,右边写着游览阳朔大榕树景区纪念几个字,门票的背面是一首民歌:金钩挂山头,
青蛙水上浮,
小熊满山跑,
古榕伴清流。”
唱的是大榕树景区及其周围美丽的风景。阳朔高田乡穿岩村金宝河南岸,有一棵古榕树冠呈圆形,远望是一把绿色巨伞,近看盘根错节,叶茂蔽天。传为晋代所植,距今已有1500多年树龄。相传刘三姐就是在这棵树下向阿牛哥吐露心声,抛出传情绣球的。古树下,金宝河缓缓而流,明净如镜。隔岸平地拔起一小石山,中间对穿一孔道,似巨型石门洞开,五色斑斓,称穿岩。岩间一村,即穿岩村。小河为一坝截拦,水涨时水滚坝面,给幽雅的环境增添了声光及动态。在榕树和穿岩之间有个渡口,人称“榕荫古渡”,为阳朔一景。在穿岩的临河处有一块石头,颇像一只胖乎乎的小熊正在爬山。于是就有了上面这首民歌。
桂林美丽的风景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可大榕树公园留给我的印象除了美丽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望着这张门票,我又想起了在公园里遇到的那位怀孕的妇女。
04年八月的一天,大榕树公园游人如织,人们在大榕树下纷纷留影纪念。一位怀孕的妇女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像雕塑一样站在榕树旁的石路上,右手扶着一只铁架子,上面有一只孔雀在站着,孔雀的一只脚被铁链紧紧锁上了。原来这位妇女是照相的,孔雀是她的道具,和孔雀照一次相是三块钱。八月南方的烈日照在她的脸上,已经有汗珠在滚动,大大的肚子好像已有七八个月的样子。这时候怀孕的妇女在家里应该是吃香的喝辣的,像大熊猫一样被家人宠着,保护着,哪有这样在烈日下晒着,连遮阳的帽子都不曾有?看到这里我的心里酸酸的。就在不远处,有一对姐妹也是给游人照相的,可是她们自己就是道具,望着她们笑得像花儿一样年轻的脸,五彩得像碟儿一样美丽的民族服饰,游客们纷纷与这对姊妹花合影留念,更有豪放的男游客,干脆左拥右抱,来一个民族大团结的照片。铁架子上的孔雀低着头,显出一副和主人一样疲惫忧伤的神情,让我不忍长时间多看她们。
在大榕树公园逗留期间,我的目光总是时不时朝着那位妇女的方向看一眼,真希望她那里也是游人如织,可直到我离开,一直没看见有游客在那里与孔雀合影。
我对桂林之行至今都抱有遗憾——那就是没有和这位孕妇还有她的孔雀合张影。区区三元钱,也许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看到那张疲惫的脸露出笑容,彼此也应该都感到很幸福吧。
桂林归来,和同事说及此事,大家感慨生活在边缘中的人比比皆是。
在我们这座小城,每年春天总会有一对来自南方的夫妻到我们这里来养蜂,夏末秋初他们会像候鸟一样准时回到自己的家乡。总是远远地看见他们在桥头搭一个小帐篷,帐篷外摆放着一只只蜂箱。今年夏天的一个傍晚,我路过他们的帐篷,看见夫妻二人热情地招呼两个老熟人落座,并拿镊子捏住蜜蜂往他们的手上、腿上、扎,很显然是用蜜蜂来治风湿之类的病,却并不要一分钱。小小的帐篷里面满满的,锅碗瓢盆、简易床、液化气罐,几乎容不得人在里面转身,不知道闷热的夜晚他们如何度过?更有电闪雷鸣、大雨滂沱的之夜,小小的帐篷,会不会随时被雨水冲走?再看看这夫妻二人,都是黑黑瘦瘦的,身上的衣服好似被烟熏火燎了似得,早已不见鲜亮的底色。
在我们单位门口附近有一家拾荒人,他们有三个孩子,其中最小的有四五岁的年纪.哥哥姐姐和爸爸妈妈去拾荒,就把她一个人放在超市的门口,小孩子自己在超市门口的电梯上自顾自地玩着,玩累了就坐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时饥饿也使她紧紧盯着人们的购物袋,伸出小手向人们要吃的,一些好心人会给孩子买点好吃的,放在她的小手上。冬天,孩子身上的衣服很单薄,天气又冷,又有好心人给她送来几件保暖的衣赏。可孩子永远是脏脏的,好像不曾洗过澡似的。她有时在电梯上跑来跑去,时不时撞上进进出出的顾客,这时就会遭到保安的驱逐,可小孩子什么也不懂,照旧跑上跑下,保安和她玩不起起猫捉老鼠的游戏,有时也只好随她了。
这就是孩子的童年——没有小伙伴;没有漂亮的花衣裳;更没有一本像样的童话书,能使她偎在妈妈的怀里听妈妈讲故事;小小的年纪还要不时遭到一些人的白眼……有时候,早已是万家灯火,孩子还在那里孤独地坐着,忙碌的父母和哥哥姐姐也许还没有回家吧。
在小城,人们偶尔还会与一两个神志不清的流浪汉擦肩而过,他们衣衫褴褛,口中念念有词,不知他来自何方,又要到哪里去,他的家人是否在焦急地日日找寻?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也许是千百年来仁人志士共同的理想,也是善良的普通人想做却做不到的一个梦想。曾被这样一首小诗深深打动:
如果你不能喂养十亿人,
那么,请赡养一个人。
如果你不能雇佣2000万失业者,
那么,请聘用一名失业者。
如果你不能支持一支军队,
那么,请祈祷一名士兵。
如果你不能治愈疾病,
那么,请看望一名病人。
如果你不能拯救世界,
那么请改善你的社区。
如果你不能改善你的社区,
那么,请帮助你的邻居。
如果你不能拯救世界,
那么,给予近在咫尺的人一个拥抱。
不要放弃,不要被击倒,
因为你能。
是啊,面对生活困难的边缘人,我们也能伸出援助之手:向他们讨钱的罐子里真诚地放几块钱;为他们买几个热腾腾的包子;或是悄悄送几件干净的衣裳……哪怕我们只是送给他们一个真诚的微笑,也许他们的心里就会绽放出一个明媚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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