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右手,握不住你的繁盛梦想

卑微右手,握不住你的繁盛梦想

极明小说2026-01-07 03:54:57
[针锋相对,哪怕只是性别忽略地留在你身边]我想这个世界上爱看韩剧的女生成千上万吧?所以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但朱东健就是喋喋不休,并且企图来夺我紧抓的鼠标。“看韩剧是没有错,但请你回到自己的寝室用
[针锋相对,哪怕只是性别忽略地留在你身边]

我想这个世界上爱看韩剧的女生成千上万吧?所以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但朱东健就是喋喋不休,并且企图来夺我紧抓的鼠标。
“看韩剧是没有错,但请你回到自己的寝室用自己的电脑看!”朱东健在我身后气急败坏地踱步,手里捏着电视报,用红笔使劲戳着写着球赛的地方,他的头发竖了起来,颇有怒发冲冠的味道。
我耸耸肩:“我电脑正在维修呢。”
他看看我,最后沮丧地拿起篮球在宿舍咚咚拍了起来。
张东健,李东健,我看着电视里面几乎完美的脸庞,再扭头看看旁边一身臭汗的朱东健,忍不住摇头叹息。
朱东健被我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撩了撩额前的头发:“你想干什么?”我拉住他忙活的手,面露怜悯之色:“别撩了,没用的。”朱东健一下子丢掉手里的球:“你到底要说什么嘛!”
我平静地把一袋薯片吃得干干净净之后才指着他脑门说:“你真是侮辱了东健这个名字!”
朱东健冷笑一声:“李喜善,你觉得你就对得起这个名字吗?”
我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词反驳,我扭头看着玻璃窗上那个笔挺的身影,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朱东健竟然也长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而站在他身边的自己,依然只是一张青涩未褪的脸颊。

[我心底暗藏两个华丽的梦想]

天气渐渐凉起来的时候,朱东健却对我异常热乎起来,死乞白赖地要请我看艺术节晚会。
应承下来了才知道这是个阴谋,他分明是学着当年的日本,借朝鲜为跳板侵略中国,很不幸地,我就是那个跳板朝鲜,而中国就是门票。
虽然我不明白一向很鄙视艺术的野蛮人朱东健怎么会对此抱有如此大的热情,却还是兢兢业业地跑遍了所有的关系弄到两张门票。
直到倪思思出场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借着跳板要到达的中国不仅仅是一张门票。
当主持人说出倪思思的名字时,本来一直打瞌睡的朱东健一骨碌坐了起来,眼睛睁得贼亮。
倪思思穿蕾丝边的黑色长裙坐在象牙白的钢琴边,蓬松的卷发披泄而下,舞台的灯光在她上方打成一个柔美的弧形,她坐在那里,安静却熠熠闪耀。
当《水边的阿狄丽娜》响起的那一刻,我看到朱东健眼里被点燃的火花,他微微侧过头对我说:“告诉你个事,倪思思从初中开始就和我一个学校的。”他的声音那么低那么温柔,像是怕惊扰了一个童话。
“我也告诉你个事,其实倪思思和我是十几年的邻居。”
朱东健惊讶地张了张嘴,一脸惊喜。
我埋下头,把右手指头一根一根蜷进手心。朱东健,我们从小学便开始同校,难道你就从来没有看到过我吗?
琴声结束,倪思思款款站起,整个礼堂掌声雷动,我呆呆望着舞台上夺目的倪思思,她那么轻易地便拥有了我心底所有华丽的梦。
朱东健,我突然开始怨恨你。

[我满手灼伤,为别人的爱情取暖]

冬天到来的时候我双手长满了冻疮,朱东健笑得没心没肺地说看起来像红烧猪脚。我瞪了他一眼:“早知道不介绍倪思思给你认识了,现在连热水也没人帮我打了!”
“李喜善,我早就想说了,你也太娇气了吧,”朱东健指指我左手一大袋的衣服,“你从来连自己的衣服都要提到外面去洗。”
我停下脚步定定看着他,以前的朱东健虽然总是凶巴巴的样子,却还是毫无怨言地为我打点一切,而此刻,他皱着眉头对我絮絮叨叨,他刚理了倪思思喜欢的发型,穿着倪思思喜欢的那个牌子的羽绒服,手里还捏着我前一刻给他的关于倪思思的所有资料。
我被这所有的一切打败,慢慢垂下头不再说话。
后来的几天朱东健都神神秘秘的样子,不打篮球也没有再对倪思思围追堵截,下课铃一响,他便没了踪影。
我提着暖水瓶在寝室和水房间来回跑,我有足够的热水可以暖脚洗脸,但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寒冷。
“李喜善,快点下来!”朱东健粗声粗气地在电话里面喊,言语里却有掩不住的雀跃。
“又搞什么鬼啊?”我嘀咕着,裹了件外套便跑下楼,
朱东健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操场,掏出一大把红蜡烛塞我手里,冲我眨着眼睛:“我的终生幸福你不会不管吧?”
我蹲在地上,费力辨认着朱东健打好的点,把蜡烛一一放上去,当一片烛火亮起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美轮美奂的钢琴轮廓,朱东健站在大片的光芒里舒心微笑,不无得意地说:“我看了天气预报的,今夜无风。”
在倪思思出现的前一秒,我光脚穿着拖鞋仓皇跑开,我跑得那么快那么狼狈,耳边有呼呼的气流声,外套被风灌了起来,里面是单薄的睡衣,这些,他真的没有看到吗?
今晚无风,可是朱东健,为什么我却觉得彻骨的寒冷,我紧紧握住被烛火灼伤的左手,那上面一滴一滴红色蜡油的全是你要赠与别人的温度。

[卑微的右手握不住海市蜃楼]

寒假回家我和倪思思朱东健一起。
朱东健左手帮倪思思拖着行李,右手紧紧抓着她的手,人群那么拥挤,他们十指相扣,像永远也冲不散的样子。
我提着两大包行李吃力地跟在他们后面,倪思思推推朱东健:“你帮李喜善提下行李啊!”朱东健不舍得握着倪思思的手冲我做鬼脸:“李喜善,你这个左撇子,你右手烂掉啦?不知道换只手?”
我整个人在那一刻失去了重量,前进一步,后退一步都没有力气。我只得愣愣地站在原地,让人群将自己淹没。
半个小时后,朱东健心急火燎地冲我吼:“李喜善,你又跑哪去了?火车都要开了,你的票还在我这里!”
“我有个包忘学校了,你们不用管我,我自己坐汽车回家。”
朱东健还在电话里大呼小叫,我站在嘈杂的候车厅假装听不清楚挂掉了电话。我买了去外婆家的车票,左手是蓝红两色的的行李袋。蓝色的行李袋里面装满我15岁以前的照片和奖状。
那些照片里面的自己,都骄傲地仰着头,一脸沉醉,象牙色的钢琴闪耀着不真实的光。多少个时间的间隙,我抚摸着这一切,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然后,在每个朱东健出现的时候飞快藏匿好这一切。
转身,把行李包换到右手,可是右手却使不上一点力气,在行李包掉落地上的瞬间,所有的记忆都随着它一起沉沉坠下。

[那么多年以前,我便已经是群众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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