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的婚事

“秀才”的婚事

阇台小说2025-10-03 03:10:46
说起“秀才”,我应该叫老良叔,他是我家的邻居。今年都已经73岁了,还是一个人过活。“秀才”是村里人送他的绰号,是因为他干活比较踏实,速度特慢,像绣花一样,所以人们就称他为“秀才”。每次听到有人这样叫他
说起“秀才”,我应该叫老良叔,他是我家的邻居。今年都已经73岁了,还是一个人过活。“秀才”是村里人送他的绰号,是因为他干活比较踏实,速度特慢,像绣花一样,所以人们就称他为“秀才”。每次听到有人这样叫他,只是一笑了之,他的这个绰号一直延续到现在,大伙已经都习惯了。
清闲时节,也有人谈起他为什么老打光棍儿?知情的人都说:他始终就爱一个人,年轻时因为家里穷,没有娶到心爱的人就一直这样过下来。现在生活好了,可岁数也大了,再也没有人谈起他的婚事。我记得曾有人告诉我老良叔心爱的人是邻家的王婶。她的丈夫结婚不到10年在修桥工地不幸去世,已经守寡40多年了,家里有一男二女。现今已成家立业,但自己也越来越孤独了。

(1)
王婶家的小女儿王丽和我一般大,都大学毕业在城里工作。时常把王婶接到城里过一阵子,她最疼爱妈妈,也最了解妈妈的心思。
这次放假回到乡下,快嘴的李婶迎面而来,这可是我村有名的“小广播”。拉着我的手笑着说:“可看到同行的侄子了,快回家我把村里最新的新闻和你说说。”边说边拉着我向我家走去。母亲早已等在门口:“你李婶已经念叨你好几回了,快进屋坐。”我看了看她们老姐俩,满脸惊讶的问:“您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神神秘秘的。”
刚把包放在炕上,李婶就开始打开话匣子:“这可是轰动全村的特大新闻,你‘秀才’叔结婚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总算老来得福啊。”我笑着说。
“看这孩子多会说话,婶子就喜欢你。”
“让我说说,要我看应该是老良叔和王婶结为百年之好。”我拍着手说。
这次是她们楞住了,“这孩子能未卜先知?”李婶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这还不是顺理成章的好事嘛?自从王叔去世后,老良叔总是不言不语的帮王婶把孩子拉扯成人,打理家务,乡邻们都心里有数,就是爱于脸面没人提罢了。”
“还是读过书的人,想的就比咱们多,说出来还真是这个理。可毕竟是老光棍和多年的老寡妇,都黄土没腰了,还能有几年?老了老了追时毛了,叫什么黄昏恋啊。”说着捂着嘴大笑起来了。“这老脸可往哪搁啊!”
“李婶,你可见多识广,这话从您嘴里说出来,我还真有点不信。可话又说回来,他们老了走到一起,我看再合适不过了,老人就不需要爱情和幸福吗?”
李婶还要说什么,母亲看了她一眼:“别老封建了,这是多好的事,你整天瞎叨叨,就你嘴快啊。”李婶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2)
现在老良叔和李婶不在乡下,小女儿王丽让他们在城里住下。正巧儿我回到城里就碰到了她。因为都比较忙便约在晚上七点她单位门前的小咖啡厅见面。
我们都如约而至,彼此笑了笑坐了下来。服务生端上两杯咖啡放在我们面前,我加了点糖搅动着,看了看她:“还好吗?我的老同学,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精神有点疲惫的感觉。”
“从小一起长大,什么也逃不过你的眼睛,我还庆幸没有嫁给你,否则什么秘密都没有了。让我猜你今晚约我的目的,是我妈和老良叔,不现在应该叫爸爸了,他们的事吗?”
我笑了笑:“看心有灵犀一点通吧,我说我们不能做爱人,作知音还是很合格的吧。”
“你呀,改不了你的坏毛病了,再过几十年你也就这样子了,真拿你没办法。说起我妈和爸爸的婚事还有你的功劳。”
“可别给我扣帽子,我什么可没做,怎么还有我的事?”
“你看你,听我把话说完。记得上次去天津同学聚会,你和咱班最阔气的女老板郑文燕说的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老妹,别卖关子了,你还不知道我最好说,什么话啊?”
“女为悦己而戎。”
“这可是句玩笑话。”我笑着说。
“我可不这样认为,回到家,我想了很久,为什么我妈不能做到呢?因为有太多的无奈,有太多的顾忌,做儿女的怎么不能在晚年多为她想想?再说爸爸他为我们操碎了心,虽然他嘴里不说,我和大哥,大姐都心里明白:这么多年,没有他,我们和妈妈能活下来吗?”
“嗯。”我应了一句,“可我的一句话就能有这么大能量,能让他们冲破几十年的思想包袱走到一起?”
“那当然不是。这话还要从上次妈妈住院说起。”

(3)
这是一年深秋,地里活已经忙完了,村民们开始准备过冬的活计。王婶突然大喊肚子痛,一向外柔内刚的她,不疼得受不了不会这么喊。正好大儿媳在家,赶忙给邻村的大妹妹和城里的小妹妹打电话,找来乡医,打了两针,还不见好。这时王丽开车回来,乡医便说赶紧送医院。人们七手八脚把王婶抬上车,老良叔早已赶了过来,目送着车子快速的离开。
终于到了县医院,经检查腹部盲肠有一肿瘤,需要住院进一步检查。这下把儿女们吓坏了。“若肿瘤是恶性的,那就是癌症,老人就没有生还的希望了。”医生语重心长的说着,“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你们要有心里准备,这病需要手术,你们放心象这样的手术我们已经做过许多例,若是良性的,切除就可以痊愈。”
在门诊办住院手续的时候,王丽看到了满头大汗的老良叔,他是从车站跑来的,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这时王丽不由自主的来到老良叔跟前,早已满眼泪水。“孩子,你妈怎么样?”
王丽已经扑到他的怀里,因为王丽早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是她心目中最坚实的依靠,只是不能表达而已。“孩子,别急,有叔在,别急。”王丽哽咽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老良叔抚摸着她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抚摸着。
妈妈住了两个月院,老良叔也陪了两个月。手术很成功,大概是这忠贞不渝的爱情感动上天,肿瘤是良性的。在老良叔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王婶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好转了。
可新的矛盾又开始了,大哥和大嫂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看着老良叔已经七十多了,还不辞辛苦的照顾妈妈,非常感动。可他毕竟是外人,一个老光棍跑到百里之外来陪护守寡四十多年的老寡妇,这好说不好听啊。为此他们经常和王丽说起,“小妹啊,这事要让村里人知道,我们还有脸面回去?唾沫星子儿咽死人啊!”王丽看了看他们,气呼呼地说:“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爱谁说谁说,我不怕。”可时间长了,王丽也考虑再三,还是和老良叔说让他回去休息。老良叔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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