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记
玉匣清光不复持,菱花散乱月轮亏。秦台一照山鸡后,便是孤鸾罢舞时。——李商隐《破镜》一、夜中呓叶笙在巷子口迟疑了会儿,黑色的大衣映着当晚的月色。徘徊的步子在戏院子门前犹豫,不过须臾,院子里又唱起了下一出
玉匣清光不复持,菱花散乱月轮亏。秦台一照山鸡后,便是孤鸾罢舞时。
——李商隐《破镜》
一、夜中呓
叶笙在巷子口迟疑了会儿,黑色的大衣映着当晚的月色。徘徊的步子在戏院子门前犹豫,不过须臾,院子里又唱起了下一出,他瞥进一丝缝隙,看见了她。她不过是浓妆淡抹,繁绸锦缎,唱的那出正是《楼台会》。一个不留神,身后撞上来一个丫头,把叶笙吓了一跳。
“公子怎么不进去看?”那丫头斜歪着头,盯着叶笙看。
“不了,等这出唱了,我就回去。”叶笙急忙回答到。丫头狐疑地看看叶笙的腰件挂着宝珠白玉,上面那个“叶”字再显眼不过了。“公子是叶府少爷?”
叶笙不说话了,反而把眼神放回到戏台上去,谁知这丫头一登跳上围墙,朝着院子大喊,“叶家人也来看戏了!叶家人也来看戏了!”不过片刻,戏台的乐停了,鼓声断了,旦角的尾音也卡在了那里。台下开始混乱起来。
“你瞎叫什么啊?”叶笙一把拉过那丫头,捂住她的嘴巴。
丫头挣脱叶笙,然后扮了个鬼脸,“我知道了,你喜欢颜雪姐姐。”
叶笙没有理她,转身准备离开,走的时候瞅了台上的暮颜雪一眼,然后快步离开。
没过多久,台子上,暮颜雪又开始伴着音乐唱起来。那样的容颜在叶笙心里却是挥之不去的。渐渐的,歌声远了,颜色淡了,他那黑色的大衣没入了夜色之中。
台上的颜雪抿了一下嘴,她的目光匆匆投过门前,只是不见半个人影。她心知是他,只是,心中的话说不出。她顿了顿,然后回了神,一甩袖,继续唱着《楼台记》。
叶笙走过大厅的时候,被叶老夫人抓了个正着。“笙儿,这么晚了,去哪里了?”
“我……我……张哥家的椅子坏了,我送了一把去。”说话吞吞吐吐,老夫人一听便知他在说谎。“张路名?那样的下等人,平时少来些交往。”
叶笙不说什么,默默地准备离开。这个时候,小妹妹叶素兰唱着白日在戏院子旁听到的《牡丹亭》走了过来。叶老夫人用拐棍拦住了素兰,“你给唱的是什么啊?”
“颜雪姐姐唱的《牡丹亭》。”
老夫人脸色一变,“不许再唱了,下次,小心我把你舌头给割下来。”
素兰一下子被吓得哭了起来,老夫人嘴里唠叨着,“老的这样,小的也这样!”
二更天,叶笙辗转难眠,心里想的是暮颜雪,只是,叶家早有规定——凡叶家人,不得听戏。虽然叶笙一直搞不懂这是为什么,但是,从老夫人那里可以了解到,听戏之后的厉害。突然门外有人扣门,谁?只听见那边是素兰的细小的呼喊。
“哥哥,我怕,我怕……”
叶笙开了门,把素兰抱在怀里,“都十四岁了,还不敢一个人睡觉吗?”
“我又做噩梦了,我梦见……”还没说完就被叶笙捂住了嘴巴,“嘘,别说了,来,躺到哥哥床上,哥哥给你哼曲子。”
叶笙知道素兰梦见的是什么。
黑色的梦魇下一面铜镜映照着素兰的脸,这边是她玲珑可爱的样子,而那头,是血肉模糊的另一个女子。一种从地狱而来的呻吟,更像是……更像是唱一段戏。
当然,叶笙无法去体会那样的噩梦的恐怖,只是听素兰模糊而道的几句就明白了,只是叶老夫人一听,马上给了素兰一个耳光。
“不许再说一个‘戏’字!不然,把你关进黑屋子!”
叶笙始终不明白,不明白叶老夫人为什么不喜欢素兰。他看着这个白皙如画的妹妹,突然心生怜爱,他摸摸她的额头,发觉她已沉入梦乡。
二、柳下信
三月的春风不揭,柳絮亦自飘。叶笙没有想到会在游湖的时候遇见暮颜雪。叶家人开春十五都会去游湖,叶笙和素兰打闹的时候竟然撞上了行路匆匆的暮颜雪。
“姑娘,对不起……”话未讲完,便见她那清秀的脸上一丝泪痕。
“没关系。”暮颜雪捡起地上的东西,准备转身离开,只是一瞥,叶笙便留意到她左臂的黑纱。
素兰叫醒了恍然若失的叶笙,“哥哥,你怎么了?你看奶奶他们走了好远了……”
叶笙回过神,拉着素兰追上了叶老夫人。
她怎么了?是谁去世了吗?亲人,朋友,还是……
依旧是那夜的黑衣,叶笙决定再去戏院子看她一次。刚到门前不远,就听见院子里传出的哀乐,正如他所料,有人去世了。
“爹,你为什么就这样扔下女儿去了呢?”
他听见她歇斯底里地喊叫,他终于明白了。他突然闯进院子,“颜雪……”就站在那里叫了她一声。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公子,你是?”
“颜雪,嫁给我吧。”
原本以为暮颜雪会这样跟自己走,但是她却丢不下一大院子的人,又只是萍水相逢,不相了解,更重要的是,他是叶家的公子。
因为叶老夫人的约束,戏子不得在叶家附近演出,不能让老夫人知道,否则,她会用一切办法毁掉戏子。所以,京师唱戏的都惧怕叶家的人,或者是厌恶甚至痛恨,那么,暮颜雪又怎么能跟他走呢?
暮颜雪淡淡一笑,“公子,你我并不相识,请收回你的话。”
“不!我是认真的,打从看了你的第一出戏,我就深深喜欢上了你。”
“那么,你是谁?”
叶家大少爷叶笙,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这里玩弄自己呢。
“你那么在意为叶的姓氏吗?”
暮颜雪的双眸停在叶笙的身上,“是的。”
明明是那么喜欢。颜雪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是在城湖边,当时便喜欢上了叶少爷。
随风的丝巾挂在了城岸的柳树上,那可是颜雪的娘唯一留给她的东西。仿佛只是瞬间,叶少爷就从枝头取下了它。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风神俊朗,刚好能形容他给颜雪的印象。
只是,她自知门当户对的道理,又知叶家与戏子的过节,那么,又怎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接受呢?
夜凉如水,亦凉如颜雪的心。她看着院子各个房间的灯都熄了。她对着烛光发呆,只叹那红烛垂泪无人怜惜。她能怎么做?选择他,还是选择戏?
翌日,京城的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叶家的公子向戏院的暮姑娘提亲了。很快,这样的事情传到了叶老夫人的耳中,自是添油加醋之后的另一种说法。
叶笙被关在了家里,他不能出去,否则他将不能再进家门。突然窗外来了一声讯号,叶笙望出窗外,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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