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穷人
我是个穷人,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这么穷,反正没钱买好的房子,穿好的衣服,过舒服的日子。我住在深山里,我在深山里有一间茅草屋。那么你可得要问我了,是个隐士吗?告诉你,不是。我是个不甘于寂寞的人,我害怕孤独
我是个穷人,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这么穷,反正没钱买好的房子,穿好的衣服,过舒服的日子。我住在深山里,我在深山里有一间茅草屋。那么你可得要问我了,是个隐士吗?告诉你,不是。我是个不甘于寂寞的人,我害怕孤独,我甚至害怕一个人走路。那么你又得问了,那你还一个人住在深山里?告诉你,因为我是个穷人,我没钱买房子。我在深山里搭的茅草屋虽然说冬暖夏凉,大风大雨什么的灾祸,屋子也还受得住。但我住得还是不很舒服,总觉得这茅草屋不是人住的。在这茅草屋里的墙壁上,用弯钩挂着一套衣服,那是我出门要穿的衣服,当然我不只那一套衣服,我有很多衣服,都在一个木箱子里整齐且安静地躺着,都是一些名牌,比如,阿迪达斯,耐克,李宁,沃尔玛等等,反正没一件牌子不是全世界家喻户晓的衣服。呵呵……我就知道你要问我那么穷,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名牌?告诉你,偷的,你千万可别告诉别人,要是你告诉别人,我告诉你,你可要担心你家的东西了。反正你已经知道这么多了,不怕告诉你,我不光偷衣服,好的,我瞧得上眼的东西我都感兴趣。
我作案一般都选在白天,因为这是我的工作,每逢下雨下雪,还得加班,瞧瞧,我就是这么一个敬业的人。当黑夜降临,旁晚还残留一点余晖的时候,我就要带着“猎物”回到深山里休息,独自捱过足足一个晚上的孤独。通常我趁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偷偷出门,穿上那套衣服,这是套非常奇怪的衣服,很荣幸地告诉你,是我设计的,我是用雨衣改装成的。我是不是个天才呢?好了,不管你回答是与不是,我都不介意,因为我设计这套衣服的初衷不是让你觉得我是个天才,是为了隐蔽。那么你会问这套衣服起到了隐蔽的作用吗?我很严肃地告诉你,起到了。上深山上来的人们在小石子铺成的路上,只看到我的脚,他们说我的脚步矫健,在我耳旁议论着,并且给了我一个诨名。你想知道吗?听着怕吓着你,幽灵。
在出山的那条路的路口,一线阳光从东边那边树叶的缝隙里参差不齐地射到我身上来,我会钻到草丛里,鼓捣半天,然后从另外一边钻出来。
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有一个叫张三的人,穿着笔挺的西服,手臂里还娴熟地夹着公文包,脖子上打着花色领带,有一只钢笔贴在上衣右上角的荷包上,有阳光的日子,这钢笔的外壳还能反射出一股强有力刺眼的光来。张三跟这条街的人都很熟,看到的人都笑着说,“哟,张老板这是去谈大生意吧,穿着蹭亮蹭亮的,看着让人都睁不开眼了都。”张三就笑着,精心地回答,“是去谈生意,是去谈生意。”。背地里人们都知道,这张三是个穷鬼,这他妈是猪鼻子里插大葱装大象。可谁也没当着张三的面说,都是背着张三说。好像是不约而同,不谋而合地意见一致,他们热衷于见到张三,叫他一声张老板,然后看他装的那样子,心里一个劲儿地笑,因为他们太无聊了。
当你看到张三这个人的时候,你一定会问我,这不是你吗?我再一次很严肃地告诉你,当着除你之外的人可千万别这么说,因为我会将你灭口,我不允许别人知道我是个穷鬼,不允许。
张三在街道上缓慢地移动脚步,他怕走快了会露出马脚,至于这马脚是什么,他倒不知道,因为他觉得自己做得已经天衣无缝了,应该完全看不出破绽来。但他还是觉得,一切还是小心为妙。他有点担心,朝右边的镜子里瞟了一眼,他看到自己的模样简直快要疯了,自己并不适合穿这套白色西装,再加上一条花色领带就更不搭配了,象一个小丑一样。人们开始注意到他了,都朝他看,他记起了他脸上有一小块污秽,他要伸手去擦掉它,可刚一扬手,夹在手臂里的公文包掉在了地上,他又弯腰去捡地上的公文包,公文包捡起来的时候,里面掉出一块钱的硬币。他又弯下腰去,发疯了,想去拾那块硬币,它滚着,转着,他捉不住它。总而言之,他变得有点激动,开始笨手笨脚起来,这时他感觉到人们都在看着他,他想,完了,一切都完了,整个人生的名誉都完了。人们看到他这么努力地追着一块钱的硬币会作何想,这时他看到人们交头接耳发出笑声,他什么都顾不了,好像这一切都是那块硬币所造成的,他一定要抓住那块硬币,硬币还在滚着,疾速地在街道上滚着,他什么都不顾了,他疯了,他整个人扑上去,终于抓到了那块硬币。哪怕是个傻瓜,也该知道把自己身上的灰拍掉,可他没有这样,而是看着那枚硬币,在想如何处置这枚罪魁祸首的硬币,如何挽回失去的尊严。他朝硬币哈了一口气,用手擦得干干净净。一会儿,太阳该出来了。
他想把这枚硬币丢到街口老王,老王是个乞丐,终年在街口闭目坐着,人们都以为老王是个瞎子,可张三知道,老王哪儿是瞎子啊,眼睛视力比谁都好。
张三遇到老王总要说,“王老头,又在这儿装瞎子博取同情啊,你说你装什么不好,非要装个瞎子,整天闭着个眼睛,难受不难受啊。”
接着,张三又调侃说道,“看你这整天坐着,这么些年了,看你也没挪地儿,腿也没怎么用,不如让我给打断了,过个瘾,长这么大,还没干过那长自己志气灭他人威风的事儿呢!”
老王眼睛还是闭着,也不开口讲话,象个哑巴。张三听见过老王讲话,他说过,可怜可怜我吧!他面前有个破瓷碗,里面还有几张纸币。张三想不能便宜了王老儿,可大家伙们都看着呢,那眼神,象刀子一样,那感觉,象刀子在扎在自己身上一样。他快要疯了,他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带着那一枚硬币。可人们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他头也不敢抬,他伸手把那一枚硬币丢进碗去,顺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又拿回一张纸币,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张三“办公”的地点从不选择在自己熟悉的这一片地界儿,也就是说他从不偷熟人的东西,即使那东西送到他手边,有时甚至捡到了东西,只要是熟人的,他还得还回去。所以他要花一块钱坐上公交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作案。
张三总在一些人群密集的地方开始下手,他在人群里自由地穿梭着,若无其事地擦过别人的肩膀,伸手,迅速地在别人身上摸了个遍,又迅速地将手抽回来,但总会带点东西回来,不管是什么,从不落空,这逐渐成了他的原则。一切都在人们因为拥挤而对彼此恶骂的时候开始与结束。得手之后,当然他并不是做一単“生意”就收手,他会直到自己身上再也装不了赃物的时候才收手,这时他就会去一条胡同里清理赃物,手机之类的东西直接低价出售,也有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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