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开小时代
一、花开空气里满是燥热混合着粘稠潮湿的难闻气味,明媚刺眼的光线从年久发黄的车窗透进公交车里,最后一排靠窗的女孩手捧着一本淡蓝色封面的书,小小的书签在边际微微裸露出一角,在阳光里熠熠生辉。有人下。略急微
一、花开空气里满是燥热混合着粘稠潮湿的难闻气味,明媚刺眼的光线从年久发黄的车窗透进公交车里,最后一排靠窗的女孩手捧着一本淡蓝色封面的书,小小的书签在边际微微裸露出一角,在阳光里熠熠生辉。
有人下。
略急微浅的稚声在嘈杂的环境里显的格外突兀。
迈着细小的步子下车,看着眼前失修已久却气派如初的学校大门,在南方多雨的季节下金属交接处冲刷出斑斑锈迹,正如这个毕业季一样,开心叫嚣着释放的同时彼此透露着分别的微凉。
目光流转,忽略眼前的人群攒动,忽略滚动着人名的显示屏,她看着正在重新装修的教学楼,此时此刻,原普通的白色墙皮被统一的镶砌上象牙白的瓷砖,倒映着阳光的金黄色衬托着走廊边沿的低沉酒红,仿佛是一位高雅的女士穿着低调奢华的晚礼服,坐在木椅上细细品尝着超市打折后的促销红酒。
“素素……”明媚如花的笑靥在眼前绽开,滚烫的光线似乎也在苏沫如藕般白嫩细滑的肌肤上忽然变的柔和。
季素素的唇角不自觉的拉扯出一抹极大的弧度,透露出的欢愉让身上难耐的烦躁温度也低低下降了几度,快步从人群缝隙中闪过,她一眼看到了站在银薇树下的苏沫。
素素最喜欢的便是校园里遍布的紫薇树,最爱的便是进入大门才能看见的唯一一棵银薇。
一片一片娇小的花瓣像一朵一朵的小花密密匝匝地簇成一团似锦年华,分不清从哪个细小的花骨朵里伸出一须一须的触爪,仿佛一朵花球中簇拥着好多个可爱的精灵,用她们白细的小胳膊将每个小花苞团团围住,捧在头顶,像敬奉着神明,而这一点长得像极了曼陀罗华。层层叠叠的花球彼此聚集相拥成了一树,在漫天的阳光下,洁白而神圣。
苏沫站在树下,细碎的刘海落在弯弯的眼角上,干净好看的五官塑造着迷人的微笑,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裙尾及膝,掠过的阴影映衬着如雪的肌肤,裸色的系带凉鞋轻轻绑在脚踝,将树荫踩在足下,踩着一地芳华,仿佛在延伸的树枝上又开了一树的银薇花,洁白素净,开在素素的心上。
生根。发芽。长大。
沫沫永远都那么好看。
季素素歪了歪脑袋,思绪被拉扯出脑海,她想,沫沫永远人缘都那么好,到哪里都受欢迎,尽管自己普通的完全不起眼,但是却是沫沫唯一最好的朋友。想到这,素素难得的笑了。
素素,你想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苏沫走到素素的面前,用细长的手指敲了敲她的小脑袋,揉着素素乱糟糟的短发,然后接过她怀里的书。
“我在想,如果我们没有考上同一所大学,那我会有多难过。”
一语成谶。
素素考上一所南京的大学,而苏沫则被录取去了北京。分别的那一天,苏沫除了衣服,只带上了素素那天送的书——安妮宝贝的《彼岸花》。
南京和北京直线距离只有902公里,即便是铁路里程也只有1162公里,可是素素觉得她们的距离仿佛只有用光年才能计算的上。
毕业那天,能触目成诵的素素脑海里只余留下一个画面,一树洁白如雪的银薇花,银薇树下站着洁白如雪的苏沫。
二、云卷
素素背着一个牛仔布书包,穿着简单的短袖牛仔裤,左手提了个小袋子,右边并排走着的是爸爸,他左手拉着行李箱,右边让妈妈亲昵地挽着臂弯。
如果天气不这么闷热,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他们也许也不会这么狼狈。
用汗流浃背都不足以形容三个人在大学宿舍里忙碌一番以后的形象。爸爸的衬衫像是刚刚洗过甚至没有拧干就直接穿在了身上,妈妈剥了蛋壳般姣好的脸蛋此刻只能用刚煮熟还带着水渍的鸡蛋来形容了,至于素素,贴在额头上黏成一片的刘海,便足以描绘她刚刚将桌子擦拭干净后的样子。
室友有两个都是温婉的水乡人,她们正好出自一所学校。另外一个是豪爽热情的北方女孩,高挑微胖,性格很招人喜欢。
初略的认识完室友,室友的家长们都各自打完招呼后,因为还有两天才开学,室友们今晚都不住在宿舍,于是收拾完后就互相道别离开了。最后只剩下素素一家。
爸爸忽然沉默的从口袋里摸索出香烟盒,低沉地拿起一支烟夹在指间,抬头盯着素素的妈妈说道:“我去楼下等你。”
他转身,蹒跚着往宿舍外走,忽然顿了顿脚步,接着走出宿舍,缓缓带上木门,嘎吱嘎吱的声音刺耳的回荡在走廊里,一个男人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从楼道里由近及远的迈开,仿佛一首平凡的曲调,从不熟悉到期盼循环,最后却忘了曲名而消失不见。
素素莫名的肯定,爸爸刚刚是想回头的。
妈妈温柔的对素素笑着,一如九月温婉的夕阳洒在银薇树上,树下的草丛落满了凋落的银薇,如刚下过花瓣雨似的地面铺上了一层浅黄的绸缎,伸手抚摸上去,是那样的舒滑柔软。
皮肤白皙嫩滑,近处看来也光洁的没有丝毫瑕疵,精致的五官组合成一张富有代表性的南方女孩的脸,素素总是想,自己一点都不像妈妈,苏沫长得比较像自己的妈妈。
“素素,开学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些东西都放在了……这些都记住了,妈妈和爸爸要赶今晚的动车回去,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别送妈妈了,在宿舍好好休息,乖。”妈妈的声音很动听,仿佛单从声音里便可以闻到妈妈身上的诗香气息。
素素听不见自己的说了什么,起身想跟上拉开门的妈妈,妈妈拦住她,将她轻轻挡在门后,头也不回的带上门。素素最后一眼,只看见了妈妈红红的眼眶,透明的液体在脸上肆意滑落,晶莹剔透。
素素想,为什么说眼泪是透明的呢?如果透明,她为什么还可以看见妈妈的眼泪?
胸口闷闷的,耳边风声呼啸而过,扑面而来的大浪狂热而肆虐着叫嚣,素素坐着的这艘小船被大浪冲散,海水层层浸透,冻彻心扉的冰凉深入骨髓,像是沉到了海底,再也看不见太阳的光亮,闭上眼,埋葬海底。
震动。素素拿起手机。点开。
素素,爸妈等你回家。爱你的妈妈。
睁开眼,湛蓝湛蓝的海水在眼前光怪陆离,白色的阳光透过波浪映入眼帘,耳边是海面悠远的海鸥声,一簇一簇白色的银薇花撒满四肢,带着阳光特有的温暖,包围着那颗重新跳动的心脏。
三、云舒
素素戴着白色的耳机,穿着碎花连衣裙,一双米色帆布鞋。弯下腰,裙摆扫过匀称的小腿,微痒,她轻轻拣起几片银薇花瓣,翻开泛黄的书页,朝中间的一张小纸片放上去,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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