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
地震那天我恰巧偷偷溜出来买烟,突然感觉头很晕,暗想:好,要脑溢血死了,拜拜,嘈杂和可恶的世界。旁边有嘈杂声音,我仔细辨别,里面有人说:地震啦……我恍然大悟:昂,是地震了。可不是嘛,等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
地震那天我恰巧偷偷溜出来买烟,突然感觉头很晕,暗想:好,要脑溢血死了,拜拜,嘈杂和可恶的世界。旁边有嘈杂声音,我仔细辨别,里面有人说:地震啦……我恍然大悟:昂,是地震了。
可不是嘛,等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楼房都在“冒烟”了,还有的瞬间摇摇欲坠,一群群人从办公楼里跑出来,跑到空旷的地方,又是打手机,又是哭闹,还有的只是边踱步边张望。
我头一个蹦出来的想法竟然是:我们领导是不是震死了?
过去我确实常常想地震的事情。因为我所在的地方从未地震过,毕业以后,我就漂在这个遥远僻静的小镇,受着的精神痛苦一点不小,可是事业却注定永世不得翻身,除非领导都死掉。
想到这里,我差点哭出来,奥,我们的领导是不是死了?我注视着垂危的高楼,暂时没有答案。但是可以肯定,概率很大,因为楼破损很严重,过了很长时间,我没有看到一个同事下来。
周围是闹哄哄的人群,有的人开始嚎啕,寻找自己的同事、恋人、亲人……
我忽然有一点悲伤,因为平时跟我混得不赖的一个同样是农村来的小子,和他的女朋友的音容笑貌,顿时翻腾在脑海里,这时候旁边忽然没有那嬉笑的幸福表情,我心里忽然生起来了一种莫名纠结的疼痛。在这里,我就他这么一个是真正的朋友。他比我小1岁,他的女朋友也是来自遥远的北方农村的大学生。
喇叭车开始沿街巡查,喇叭里宣讲着:
遵守纪律,保持冷静,到安全地带以免余震,救护车一会就到……等等。
我焦急地等待着,无聊地把手机盖打开,想来想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装起来,又无意识地掏出来,乱按键盘。
就在无比无聊的时候,我听见有声音叫我的名字,扭头定睛一看,是一个同事,他的身后还有几个同事,里面没有领导。
我也没有好意思提,因为领导虽然是很想诅咒的,但是这种人一般都福大命大,俗话说的好:坏人一生平安。
同事见面就说:“哎呀,好像主任没有下来。”
我心里猛地震了一下。心想,活该!
可是我装作故意吃惊地问:“真的吗?你们没有看到他吗?我也是。”
同事道:“当时我不在楼上。”
他道:“你呢?看来你也是幸运者。晚上的盒饭,会不会是救济的?我刚才听他们说会救济。”
我一听,马上就对他心生鄙视和厌恶,但是不能表现出来,就瞎说道:“这个月可能有事可做了。”我指的是做我想做的事情。
救护车七拐八弯地冲了过来,蓝红色灯光把人群划开一条缝隙,接着,许多大褂抬下来几副担架,三四个穿西装的官员模样的嚷嚷起来,人群见他们行动不够快捷,就不满起来,大褂边望楼上边不断地和西装搭话,好像是害怕余震袭击什么的。人群也丝毫没有自己行动的意思,就是骂他们效率太低了,里面还有人跟着起哄。
这时候,救火车来了,倒是行动迅速,马上支起“高射水管”,对准冒烟的地方勇敢地扫射不停。
等到看不见烟了,大褂才急匆匆地冲进楼去。
不多时,一幅幅担架就拖了出来,人们都想凑近去看,被保安们给拦截住了,有人想冲进去救人,也被保安阻挡在门外。
我只是远远地瞧,同事跑来对我说:“武子是没事了。”
我道:“是死是活?”
他说:“断气了。”
他继续说:“还有玲子,也没事了。”
我们相继跑了过去,扒开人群,看见武子和玲子的尸体。旁边几具头上都蒙着布,看不清楚是不是同事。
周围响起痛惜声和痛苦声。
我想哭,但是为了保持男子汉的尊严,还是没有哭,装的很镇静很稳重。
这时候,我们看见一个担架从楼里出来,几个眼尖的同事马上猛扑进去,有的还猛扎了三次,终于突破进去了,嘴里大喊道:“主任,主任……”
虽然我也在后面,由于身单力薄,体质虚弱,没有试图冲进去,但是我恍惚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声音,这说明了:主任还活着。
于是我猛吼一声:“让开,让开”,冲进人群,大喊道:“主任呢?主任啊。”
可是好像主任对我迟到的不敬感到不满,白白地望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就被大褂抬走了。
其他同事都跟着担架奔跑,我也尾随着奔跑。
在我们的身后,是遗忘了的相爱多年的两个同事,竟然没有人想起为他们把脸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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