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仰望茅台
一种气在流,一种韵在动,一种精神在弥漫,一种悟性在隐约闪现。从山顶到山下,斜斜的坡一直下去,坡上有瓦屋,青瓦幽幽的纤尘不染。泥墙略红,这屋一台低于一台也成坡状。实际上,茅台镇整个儿就陷在一个小盆地里
一种气在流,一种韵在动,一种精神在弥漫,一种悟性在隐约闪现。从山顶到山下,斜斜的坡一直下去,坡上有瓦屋,青瓦幽幽的纤尘不染。泥墙略红,这屋一台低于一台也成坡状。实际上,茅台镇整个儿就陷在一个小盆地里,也就如一个大酒窖,国酒就在这里千年百年发酵封存。而我是细雨中赶来的,从仁怀县城出发,坐中巴又翻了无数个急弯,无数道陡坡,突然间进入茅台镇。南面的山,高而不险,险而不奇,奇而压下来一种气势。全镇的氛围湿蒙蒙的,眼前有如一位大西南的老农,更如一农女,刚刚沐浴出来,梳理着长长的秀发,你欲看清她的美目美容,总难有此福份,便久久地寻找,觉她身上任何一处都是美的,美又是怎么样具体,像谁,像什么,却比喻不出来。山下,往东步行而去,二级公路直下,引你又耐不住诱惑地站在山边朝下望,好家伙,所有的坡皆是屋,屋顶全是青幽幽的有了年成的青瓦,似乎从山顶一直斜到山底,是一片无限大的青瓦铺成的屋顶。屋间忽然就冒出了90年代中国共有的楼,楼间是路,一圈故宫里才有的红墙,依山那么绕过去,却看不到墙伸延到何处了!在楼与楼的缝隙里,把视线挡住的,是在盆底的街道,这已离你是数里之遥。那街道上有汽车、摩托车、自行车、竹筐、菜担,人的密度特高,街上能看出有水,整个儿是湿漉漉的,不知茅台人在忙着酒业营生还是去镇府上班还是赶集。
我久久地看着。对面的山,土是红的,没有红到耀眼的份上,如陇东那种红胶泥的山,山上是硬茬胡子一般的绿草,永远也长不了多高,却永远也不枯,也不低。如从对面的山论起,茅台镇是平常到无一点特色的,山脚忽而闪出又忽而藏进的街就临着河,赤水河,在这里水真的是赤的,水不清,但能看见也能感觉出水有一种力量。再往那个河上的闸口处望去,是即将竣工的大桥,而模样已清晰了,桥那头是公路,据说直可通郎酒厂,顺四川而走出去。我提着包,便朝那桥走去。身后的居室,却是茅台镇的居民之家,二层三层的三五间小楼刚刚落成,使这山的荒寂突然不在。瞬间疑心这是上海或某个大都市的街道,那一种味儿完全充溢了出来。有多年前已使用的住宅楼,分别标着号数,时不时有女子、有少妇出来,忽然进去。公路上,背着竹篓的人过来一对,过来一对,皆不语,皆心中有数,心地非常平和,如目的地非常清楚,没有漠然、慌张、身后有忧的表情。眼盯着那桥,一直不消失,却怎么走也走不到。走到公路与桥的直线交接处,才发现路不通桥,路拐进了街道。朝上看,这路如在半山中冒出来的。似乎已进入了盆底,盆底方圆并不宽绰,是属于槽的形状。朝西有一街或路,就走了进去,却走进了厂,有名人老人们题的词或厂名,精致地做在建筑物的顶部。库房、厂房、车间是一处不连一处,看出是多年中分步建成的,如北方的梯田,每一条梯田边上都有一条一直通上山的路。西边任何一条路,走进去都是厂房。东边一条,可以入桥出山。当你顺着任何一条梯田进去,连续进入一个个厂区,才发现这镇的盆地,整个儿陷在茅台酒厂里,厂里有镇,镇上有了邮局,有了武警部队,有了店铺,有了一些和大社会上相似的机关,有了农民、居民混居的市井风情和不多说话的小买小卖。
这是清雅到了极致的地方,正是大山和险路把茅台隔在了偏远的小盆地里,把喧嚣争斗庸俗浮华愚昧挡在了外面。中国现存的传统的东西,大多让名利熏浸变味了,唯茅台酒是从古代直接进入当代的。茅台镇分分明明是古代的一幅山水画,一幅市井图,它不仅保留了自然的纯粹的东西,东方人的精神、审美能力、活泼生气全部搬了进来。静,心中有数,不慌乱,已把市面上那种唯利是图抛个一干二净,于是产出了只有它才可配上国宴的酒。
茅台之秘真正在何处呢?这是我远在三千里外终日所悟的东西,也是高等人士各界社会公民每每提起茅台的循问和追索。我这次过宝鸡,翻秦岭,抵成都,到遵义,奔湄潭,向着怀仁而来,一路寻觅的国魂的芳香之秘和永不过时的渊薮在何处呢?到了办公大楼下的中国茅台酒文化博览馆前,还是身处迷宫不解谜。不远处是欧式的别墅,红色的青色的,总有倒扣的酒盅一样的尖顶,这是厂招待所或供专家住的好去处。在办公楼门口,外地一中年同志热情地为我在中国贵州茅台酒厂牌子下拍照,我想:一生中来茅台酒厂的能有几人?除过酒商,以旅游或文化考察之旅的访者不多。而在这雨天,湿透全身之际访问者更是稀少了。在照相时,阳光却有了,一时又无了,这是茅台镇的天气。我从不莽莽撞撞地走进省委、大学一类高大权威的大门,今天也同样未敢走进茅台酒厂办公大楼。这时,我朝上望去,不见了茅屋,瓦房,却是一律的气魄一律的洋气的楼房,楼挨楼一直这么排过去,排成楼的山或楼的墙,一点也不露出红尘,下一台楼顶接上一层楼基,再接上去,这楼成了三十五十层的楼的山,山的楼,厂房就这么一层一屋挨下来,一下子使人感到这小镇的家底比一个城市要盈实得多。无论走到镇的那角,建筑物都逼在身边,西式的中式的亚洲的欧洲的建筑风格都有,墙是中国式的,使这茅台镇汲取了世界建筑的一切优秀营养,但它的正宗不变。在半山上四川小俩口开的面馆里吃了面条,再寻找我的梦。说茅台是天然造就的,这就是答案。这茅台盆地,这贵州,就是一潭大窖,微生物易繁衍,得天独厚的是温度湿度,潮湿中有闷热,闷热中有凉爽,凉爽中有浮燥,燥中突冷,冷中有凉,凉中有温,温中再热的循环中,宜于酒,宜于出茅台。易地生产茅台,用现代化手段培植,用电脑作配方、勾兑、调剂,电脑把什么都能仿真出来,还能难住酒业?然而,都失败了,都不正宗了,这如用电脑或用其余手段生小孩,把伟人克隆不一样,茅台就是世界的中国的茅台镇上独此一家的酒厂。对于茅台,我探这样的秘是步别人后尘,也不要再总结什么,歌颂什么,我只是老生常谈二条:一是我喊第一个发现茅台的人万岁!他是用如何的配方配出这种结晶的,他是诺贝尔奖也难衡量的英雄,是吉尼斯世界纪录也难纪录的智人,如果世界上有特等以上如大元帅以上还有特大元帅式的褒奖,奖给这个人也难准确其功勋,他的功勋超过了一切奖项的标准。超过最高标准的就无标准了,标准以下的奖项都在它面前失去意义,而有标准却永远达不到茅台的标准。
二是人不走,山不走,镇不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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