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乐乐的男孩
五一的时候姐妹淘们跑去西安玩了一次,回来的时候各个都把心扔在那里了,好久好久,西安的后遗症都没有消退。就连每天的卧谈会内容都变了,她们说西安的好,种种种种,有的没的总能扯出一大堆,并且乐此不疲。那一天
五一的时候姐妹淘们跑去西安玩了一次,回来的时候各个都把心扔在那里了,好久好久,西安的后遗症都没有消退。就连每天的卧谈会内容都变了,她们说西安的好,种种种种,有的没的总能扯出一大堆,并且乐此不疲。那一天隔壁宿舍有人过来玩,她们又开始海侃起她们在西安的事情。我在洗手间洗着衣服,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当我从洗手间捧着衣服出来时,她们故意大声地说:“西安的羊肉泡馍啊,真叫一个经典……”我穿过她们,也穿过她们的谈话,轻轻地抛下一句话:“其实我在西安住过半年。”然后也不顾及她们的怀疑的眼神,径自到阳台上晾衣服去了。晚上,她们又开始纠缠我说说我印象中的西安,但那时我却半点也说不出来了。于是她们又开始讨论我在西安住过的可能性了。说我这么一个“南蛮子”,住惯了海岛,吹惯了海风,闻惯了海腥,连徐州这样的城市都让我叫苦不迭——太过干燥了,又怎么可能受得了西安的干燥天气与大风沙。她们最后夸张的总结,你去一趟西安,恐怕不比昭君出塞轻松啊。
于是,那天晚上,关于我去过西安的故事成为了新的主题,她们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最后,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我是真的去过了西安吗。其实,西安在我心中真的是一片空白,是一座未知的古城,就连世界闻名的兵马俑我都没有半点印象更别说她们很赞的羊肉泡馍了。可是,后来我终于想起了是有那么一个人能证明我去过西安的,这个人就是乐乐。
那一年我从家乡被小舅舅带出来到西安和我父母团聚。我由我的小舅舅牵着,走进那个四合院,也从此走进我心里的西安。乐乐是我们家在西安时房东爷爷的孙子。乐乐家有一个很大的四合院,很大很大,这可能是我对于西安的建筑唯一的记忆,就像乐乐是我对于西安人的唯一记忆。那天乐乐就站在院子里,瞪大了好奇的眼睛看着我和舅舅。爸爸出来接我们,指着乐乐要我叫他“哥哥”。我用很不标准的普通话叫了他一声“哥哥”,想象着他会像家乡的哥哥一样对我。可是,他没有,他只是伸出来沾满泥巴的小拳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很不耐烦地说:“难听死了。”这就是我和乐乐的认识,那年我五岁,乐乐七岁。人们都说一般人的记忆都是从七岁开始的,可是现在的我还是能清楚地记得我五岁时发生的那些事。也许是因为无论是快乐抑或不快乐,乐乐带给我的都太过深刻。
可是不论快乐或是不快乐,乐乐还是属于我的西安印象,甚至于乐乐把他的印象划在我的脸上,直至伤到了我的心里。那时我父母在西安的生意很不顺利,最后无奈到把电视都拿去卖掉周转去了,我只是一个小孩哪里懂得什么,每天只会哭哭闹闹地想看电视,后来我发现,乐乐家可以看电视,我就每天跑去乐乐家看电视,乐乐对我很凶很凶,他从来不许我踏进他家大厅半步,我就那么可怜兮兮地趴在他们家门口,一天又一天。到现在我妈妈有时还会感叹:“我们那时在西安房东的孙子真凶,我家筱筱只要一踏进他家大厅,他过来就是一脚。”
有那么一个下雨天,乐乐和他爷爷出去玩了,乐乐的奶奶叫我进他家去看电视,我满心欢喜地进去了。我正看的开心的时候,突然我觉得有东西打到了我的脸上,脸是那么火辣辣的疼,我伸手去摸脸上发疼的地方,有液体流动的感觉,我把手拿到眼前,是血的痕迹,我一下子哭了起来。而这么伤害到我的不用说还是乐乐,是乐乐把雨伞砸到了我头上,那时的雨伞沿没有什么保护的东西,而是任由里面金属质的东西裸露在外边。我的脸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这是乐乐对我做的最恶毒的事情,可以说是对我小小的心灵最大的创伤,后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再也没有去过乐乐那边,我很怕他。尽管脸上的伤渐渐地好了,可是最后它还是在我脸上留下了一道疤,虽然不是那么清楚,可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但是,乐乐还是终于对我示好了一次。那是一个下雪天,是我这一生见到的第一场雪。头一个晚上还是灰蒙蒙的天,第二天起来外面就是一个闪亮的世界了。我在家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那个洁白的世界,甚至开始不知所措。我蹑手蹑脚地跑到门口,轻轻地踏上,雪马上凹下去一块。这时,我看见乐乐从他们家屋里出来了,拿着一把大扫把,我吓坏了,赶紧躲回自己家,生怕他发现我踩坏了雪。可是出乎我的意料,乐乐一点点开始扫雪。乐乐虽然比我大两岁,可是在大扫把面前还是显得很小很小,我躲在门帘子后面小心翼翼地看着乐乐,我还是被乐乐发现了。他冲我喊道:“嘿,出来一起扫雪。”我高兴极了,这是他自那次后主动叫我,我马上屁颠屁颠地拿起家里的大扫把,跑去和他一起扫起雪来,这时,他又冲我喊:“说你笨,还真是笨啊。哪有扫雪从别人家门口开始扫的啊,从你自己家那边开始扫,然后我们一起在院子口会和。”我很乖地点点头。我们俩就那么一点一点的扫着,最后还是乐乐帮我把雪扫完的,然后我们一起堆雪人。堆雪人的时候,乐乐看着我脸上的疤问我:“还会疼吗?”我摇了摇头,突然又很傻地说:“只是,我妈妈说我以后会嫁不出去了。”乐乐不言语了。过了好一会儿,他又说:“对不起,可是我不能娶你。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只是你再也不要那么怪的叫我哥哥了,我以后可以教你说标准的普通话。”那天,乐乐和我说了很多话,也和我做了很多约定。我们约定明年一起上学,我们约定以后他教我说普通话,我们约定下一场雪我们还要一起扫雪,一起堆雪人……那天我很开心,也许是我在西安过的最开心的一天。
后来中学的时候我写过一篇文章,《冬天里的春天》满恶俗的一个名字,可是我写的就是我和乐乐的故事。再后来上高中的时候,在历史课上我突然明白了乐乐对我的态度叫做“大棒政策”。可惜,在这场雪后,我家就从西安搬回来准备过农历新年啦,最后再也没有回去过。我再也没有见过乐乐,再也没有办法一一履行和乐乐的约定。
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我只是断断续续有听在西安做生意的亲戚说起一些关于乐乐的事情,他爷爷死了,他家搬走了之类的。现在我已经长大,但是乐乐在我心里却并没有和我一起长大过。他成为我心里的一个记忆,永远是那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我很怀疑,如果我和乐乐在人潮涌动的街头擦身而过他能否凭我脸上这条细小的痕迹认出我,他还会记得我们儿时的约定吗?我也会幼稚地想我可以贴出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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