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丈走好

姑丈走好

驩咍嗢噱散文2025-07-09 10:03:25
端午节回去,看到先生的姑父缠绵于病榻,很有感慨。我们的父辈,兄弟姊妹五个,姑姑最小。相比于先生的叔伯,姑姑娇小瘦弱。偏偏这个姑父高大挺拔,不但在他的同辈人中最高,就是下一代,我先生的众位弟兄包括堂兄弟
端午节回去,看到先生的姑父缠绵于病榻,很有感慨。我们的父辈,兄弟姊妹五个,姑姑最小。相比于先生的叔伯,姑姑娇小瘦弱。偏偏这个姑父高大挺拔,不但在他的同辈人中最高,就是下一代,我先生的众位弟兄包括堂兄弟们以及他自己的儿子女婿,没有一个人可以和他比肩。
因为是唯一的姑父,他自己给了自己很多的义务。我们开玩笑也说,得罪了大伯叔叔不要紧,千万不要得罪姑姑姑父,只有一个啊。因为在他们那辈中姑姑姑父最小,我们好像在一起聚会的时候,就有一点本能的亲密感,感觉代沟没有那么大那么深。每每看到他们这对反差较大的夫妇,我都会由衷感慨,弱小的姑姑,就应该找这么个姑父!
没想到,春节回家得到的坏消息,不是虚传。我们多么希望是医院的误诊。为了能在端午节看到他一面,多看他一次,我们披星戴月往家赶。两次隔天的看望,有往好里转的错觉。回扬州的路上,我与先生商量,只要有可能,赶一个周末再请一两天假,回去看看。我们多希望,姑父能够挺过这一关,再一次笑盈盈地在我们面前,指点江山,谈笑风生!
昨天晚上下班回家,正与先生吃着晚饭。我们一边看电视,一边喝了一点小酒。忽然,放在一张空置电脑桌上的无线鼠标,“哐当”一声掉了下了。这个电脑桌很稳,如果要让它倾斜,一定要有外力的作用。门窗关得好好的,又没有第三者在场,多么奇怪的事情。先生走过去捡起鼠标,将电脑桌倾斜的部分归位,与平时一样,需要用力扳转才行。
我忽然一激灵,想到了姑父。忍不住就对先生说,会不会姑父那边有状况?我们真的不迷信什么,算是比较纯正的唯物主义者。可是突发的念头控制不住冒了出来。先生只是说了真奇怪,想不通等,没有多说。早晨上班刚到单位,接到了来自老家的电话,姑父在凌晨两点走了。距离我们回扬州,正好半个月。我们还没来得及计划下一次的归期……
我再一次坚信,昨天晚饭时的鼠标跌落,绝对是姑父来和我们告别。可能他看到我俩正吃得开心,不忍心打扰我们。可是他千里迢迢地来到了,终得有点痕迹。那一年到扬州,比现在这个时节稍早一点,错过了扬州最美的花季。我们曾经相约,在最美好的扬州季,来扬州体验烟花三月的美。这一切,都是空话了。物是人非,缺少的不过是一口气。“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不仅仅是老迈与疾病,还有新陈代谢的必然。
生老病死,本是人生的常态。姑父的黯然离去,未尝不是好事。他最后的日子,很痛苦。作为他的亲人们,很难有决心为他选择早一点离去,可是所有痛苦的承受,只有他而已。所谓的孝顺、恩爱、不舍种种,不过是健康的活人的想法,对病榻上日日被病魔吞噬的人来说,失去了意义。
常常在文艺作品中看到,天堂里没有痛苦。又有哪一个是天堂的旅游者?又有谁到过天堂?即便是这样,我们还是愿意相信,在另一个世界,姑父会没有痛苦地生活。
舟山人将姑父称为姑丈。可是我改不了口,二十几年一直叫他姑父。他也是笑呵呵地答应。今天,我用一句舟山人的习惯称呼,深深地叫一声“姑丈”。你的告别,我们知道了。唯愿你,一路走好。给姑姑以希望和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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