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时再回团城山
团城山回不去了,鸡冢更是茫无音讯。离家已近十年,十年之中,家事变迁,故土的风土人早已风干成一片枯叶,珍藏在我心灵的相册里。家的记忆是温馨的,童年的记忆是永恒的。故土,那片贫瘠的土地上,养育着我身体的灵
团城山回不去了,鸡冢更是茫无音讯。离家已近十年,十年之中,家事变迁,故土的风土人早已风干成一片枯叶,珍藏在我心灵的相册里。
家的记忆是温馨的,童年的记忆是永恒的。故土,那片贫瘠的土地上,养育着我身体的灵魂。那卷风雨不朽的历史铸就了我钢铁般坚硬的臂膀,让我在人生的历程中走得从容而坚定。
我想念那些巍峨的群山,他们从我记事起,就始终定格在我的视野里。无论春夏秋冬,严寒酷暑,大山敞开他博大的胸怀,将村庄紧紧地搂在怀抱里。他是那样的仁慈,无论人们怎样在他的身上撒野泼气,他始终带着和蔼可亲的面容矗立在那里。
家乡四面环山,名叫团城山。山并不太高,却十分的雄浑,茫茫苍苍,重峦叠嶂。在他的每一片角落,却曾留下我童年的梦想和期盼。
童年是饥饿的。饥饿的我常常抱住母亲的腿要吃的。每一次,母亲总是在灶台边忙碌,而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玉米糁饭。因为粮食有限,所以母亲总是精打细算,以免到了年底揭不开锅。村子里有钱的人家一日三餐都会吃上白面或米饭,对我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每次到外面去玩,看到和我一样大小的孩子手里拿着白馍津津有味地吃着,我的口水就只能往肚子里咽。
母亲每次开始笼火做饭,我便会跑到灶火边去,或者帮母亲烧火,或者帮母亲拿瓢到屋里舀粮食。就是等到饭快要熟的时候,能够最先吃到。特别是做面条的时候,我就会用柴火挑了几根面条在火上烧熟了吃。或者是蒸米的时候,母亲会把蒸到半熟的米饭用笊篱捞出来,米汤盛在盆里,再把米饭倒进锅里,盖上锅盖蒸。我会在盖上锅盖之前,要求母亲留一勺半熟的米饭给我吃。即使是玉米糁饭,或者是有红薯的时候,锅里的红薯尚未煮熟,我也要求母亲给我捞出来几个小的放在凉水里冰了给我吃。
那个灶台简直就是我饥饿的救星。我一边烧火一边烧红薯、烧玉米、烧豆子吃。母亲十分宠我,在那个年月,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寒冷、黑暗和饥饿。跟着母亲,我饥饿的肚子得到了莫大的安慰,让我对母爱的体味非常深刻。那时候,二哥、三哥都在上中学,我还未上学,等到他们放学回来,我就像箭一样飞快地跑到厨房里,拿了自己的铁碗站在锅台边等。二哥常常批评我“紧嘴”,说我不上学急着吃饭干啥?二哥说我的时候,我难过的要哭了,就站到二哥的后边去,或者就站在厨房的土坯墙后面等着。
等着夏秋之交,山上的杏子要熟了。我常常一个人到山上摘杏子吃。杏子树不是很多,很难等到杏子发黄,就被村子里面的人摘空了。所以杏子泛青的时候,我就拿着口袋到山上去找。有的杏子树不结果实,有的长在高高的悬崖上。一般的树我可以爬上去,只是人太小,只能够到离主干最近的那些。有一次,我在西寨的山岭上发现了一棵杏树,这棵杏树虽然不大,但树上却结满了杏子,杏子比大指头尖还要大,让我兴奋不已。只是这棵杏树长得太修长了,我爬了半天,裤子挂破了,手掌擦出了血,却无法将杏子摘下来。最后在我仰头企图伸手摘杏子的时候,一块杏树皮掉下来,钻进了我的眼睛里。我的眼睛磨得又疼又胀,只好空手回家来了。
晚上,奶奶给我吹了半天,仍是不行。我自己端了盆清水一遍遍地清洗,还是没有洗出来。第二天,眼睛就睁不开了,而且又红又肿。爷爷领我到村后一个神婆家里,她常常到各处寺庙里烧香拜佛,虽然满头银丝,但却精神矍铄。而且比我的辈分还低,所以很热情的为我施法。她让我坐在院子里的一棵小枣树下面,然后用手拨开我的眼皮,看了看,问我,是不是一棵分叉的杏树?我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她对着我的眼睛朝一边吹了三口气,然后问我磨不磨了。很奇怪,眼睛却是感到轻松多了。
除了摘杏子,山上还有毛桃、葡萄、猕猴桃、野栗子、八月炸、柿子。八月炸吃的不多,其他的都是我童年最亲密的伙伴。在那个年头里,我和哥哥、父亲、达到山上去拾橡壳、杀荆条或者背柴火等等,每次遇到野果,总要一次吃个够。特别是拾橡壳,基本上都是要过了中午才往家赶,有时候到南面的山上去,到了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才回家。那时候,山高路远,常有一种饥饿的感觉,碰到了野果,仿佛看到了圣果佳肴,总是会放下拾橡壳的篮子,爬到树上摘下来吃。吃葡萄满嘴都是紫的了,牙也酸倒了,口袋里装满了才肯罢手。
有时候没有摘到野果吃的时候,就跑到人家的红薯地或者萝卜地里拔几个红薯或者萝卜生啃了吃。那时候感觉红薯和萝卜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浑身的疲惫在清风的吹拂下,忽然减轻了许多。望着山下袅袅的炊烟,忽然双腿又平生了行走的力量。
山下就是村庄,山道弯弯,迂回盘旋。看到那些小成蚂蚁的村庄,心中便多了一丝安慰。那是我们取暖和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虽然他并没有城市的豪华,虽然他简陋破,墙体歪斜,但却是我心中真正的家园。
如今,我懂得了故乡的真正含义。那时,故乡如同生母一样,怀着一种博大的慈爱,给予我生存的勇气和追求生活的动力,给予我在风雨中像燕一样的搏击的信心。我从此学会了像大山一样拥有宽厚的臂膀,像小河那样乐观的歌唱。
在收获的季节,我下地劳作,和玉米、小麦、稻谷站在一起,融合在一起,我可以在田野里安静如一棵小草,聆听田野里最动听的声音。
团城在不断的发展和进步着,当他在我的内心定格成一颗永恒的星辰,不断地向我传递着信念的光芒。经过二十年变迁,奶奶、爷爷、母亲相继去世,在我心中留下了永久的痛,而故乡却愈加在我的心里值得牵挂,牵挂着那些山水,那些庄稼,那些不定的风雨,那些如烟的往事。
谁说故乡回不去了,一旦出走,故乡便成为了一座内心的雕像,无论远近,故乡犹如母亲生前的脸庞,一直在我心中悬留着。无论远近,事业和生活变得庞杂,对故土的思念变成了真正的奢华,成为了城市人内心最高贵的精神食粮,在深夜中仿佛一盏马灯在梦中不断的摇曳。
团城山的记忆十分遥远,又十分贴近。虽然在千里之外,但却藏在我的内心。那些记忆的碎片不断地破碎又不断地组合,像大海的浪涛一样不断拍打着我内心的琴弦,发出了美丽的弦音。
何时再回团城山,半年前我命了这个题目,半年后再重新提笔来写,匆忙间留下极端潦草的文字,算是对故乡的思恋有一个匆忙的总结。
新的一年来临了,旧年里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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