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蛮头儿

“N”蛮头儿

同龄散文2025-12-30 18:26:46
“干啥子,你几个要翻天了,是不是想干架!”一个手拿扁担,扁担一头拴有粗麻绳的精壮汉子“霍”地站起来,把手中的扁担的另一头往下一顿,口里厉声说道。霎时,两张桌子旁边的七、八个汉子也跟着站起来,手里提着扁
“干啥子,你几个要翻天了,是不是想干架!”一个手拿扁担,扁担一头拴有粗麻绳的精壮汉子“霍”地站起来,把手中的扁担的另一头往下一顿,口里厉声说道。霎时,两张桌子旁边的七、八个汉子也跟着站起来,手里提着扁担,七嘴八舌地嚷着,空气骤然紧张起来,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另一张桌子坐有六人,他们是知青,其中还有一个12岁左右的小男孩,显然是其中某人的兄弟。
这是69年5月某一天上午发生在宜宾县光明公社(现称龙池镇)坎下公路旁边一小吃店里的事。
从溪鸣镇沿着公路向葳溪方向行约三华里,到瀑布右侧顺公路盘山而上至与瀑布等高时,公路拐向右面,这里已是比较平缓的浅丘陵地形了。离瀑布约500米处的公路旁的一处茅草房有一户人家,用面对公路的一间门面经营小吃,卖的是米做的凉粉。小店右侧外面是一条石板砌成的小路,弯弯曲曲地通向后方坎上绿阴笼罩的光明公社的办公大院和小学校。
这六个人是因为闲来无事突发奇想,从河对面的沐川县过来的,目的就是来看看光明公社是什么样子。
其中年龄最大的是NXX,人们根据姓名的谐音,称为N蛮头儿,他是高66级的,应该有22岁了。他留着小平头,圆脸浓眉,虎头虎脑的样子,给人的印象仿佛是鲁莽擅武。其实,他的心很细腻,而且是习文的,从前在学校时就是高中某班壁报的主办人之一。给人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他在这几个知青(初66级5班)的班上搞传、帮、带时做诗词朗诵,那是毛泽东的一首词《沁园春长沙》。记得当时他在讲台上用“川普”摇头晃脑地朗诵时,他把长沙的沙字用卷舌音发挥得过了份,引起了全班同学的哄堂大笑。而今他是受Y君的邀请到我们这边来串队的,他下乡的地方在底堡公社,位于溪鸣滩滩头上游十多公里处,与宜宾县商州镇隔河相望。他还带着他的弟弟:一个面孔白净、浓眉大眼、微胖,约1米8左右的个子的小伙子。他没有上学,在家闲耍,N把他带出来,说是见世面云云。然而此君饕餮,不论什么场合,进食时总以数倍于他人的速度领先,往往人们一碗未尽,他已三碗告别。尤其是食物有限时,总是抢食以饱自己,全无谦让之意,常常令人哭笑不得,十分尴尬。
其他四人是知青Y、W、L和L的小兄弟。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知青们一行走到这儿,又累又热又渴,突然发现这个卖凉粉的小店,喜出望外,进来坐下后每人要了一碗凉粉,那冰凉的(山泉水)红糖水拌着的黄色的米凉粉,甘甜清凉,此时乃是美味佳倄,大家吃得乐滋滋地。
老板却乐不起来。他有40来岁,像多数的山里人一样,艰苦的劳动和生活使他们过早衰老,从未修剪过的胡子,有着大粒雀斑的黑黄色的脸和弯曲的背,使他的样子就像50岁的老人。然而从他的神态和举动可以看出他老于世故,见过世面,不同于一般的山民。他风闻这段时间有知青的地方都不太安定,因此,他十分担心今天来的这些知青们会不会吃了不给钱或者闹事,他的眼神中隐含着一丝担忧。
几个汉子是后来进店的,他们是送公粮到公社仓库后到这幺店子里来歇歇脚的。
老N的兄弟唏哩呼噜风卷残云般的吞没了两碗凉粉,早早收工,按照以往的惯例,先走为上;他打了一个饱咯,站起来,两边看看,抿抿嘴,提腿就往店外走。
“站倒,把你的钱票给了!”老板早有准备,一把拉住他。
“啥子啊,老子又不是不给你,啥子嘛,两碗凉粉……你把人认错了,你把人……”小伙子觉得很伤面子,白晰的脸一霎时红得像猴子屁股。他很狼狈,总是重复着一句“你把人认错了!”声音越来越大。为了挣脱被老板抓紧的手腕,十分用力地与老板挽扭,样子越来越凶,一下子把事情搞升级了。老板感到力不从心,抓不住了,就用求助的眼光看着几个汉子。
汉子们耐不住了,粉粉指责N的兄弟。
N蛮头儿一直坐着未动,冷冷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心里在暗暗地想对策。
“糟糕,今天要出事。”看到这种情况,知青们心里想:“真闹起来,我们肯定吃大亏!”
小伙子和老板开始拉扯起来,知青们也坐不住了,站起来试图劝解,场面更加复杂,于是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不准闹,闹你妈的‘P’!”随着一声拍打桌子的声音,N蛮头儿铁青着脸儿站了起来,厉声地吼道:“都给老子坐倒,不准动!”
全场寂静。农民们猝不及防,被镇住了。
“要打架!从商州到溪鸣滩,我N某人怕过哪个,你们称二两棉花纺(访)一下,N蛮头儿就是本人!”
老板也大吃一惊,松了手转过身来,红着脸讪讪地说道:“好、好好、你凶,你港,这条路你都操得转?!”眼睛诧乎乎地看着他。
“不敢说,要打架,三、五拾个人还是邀得起来……”N蛮头儿乘胜前进,越说越玄。
老板有些怕了。天哪,这些知青都是外来人亡命徒,荒山独店,真有三、五拾个人找上门,咋个惹得起啊!他口气开始变软,样子有些犹豫了。
抓住这个机会,知青们做好做歹地两边劝说,并且声明从来就没有不付钱票的意思,是老板误会了。这时候老板也趁机下台,承认自己是做错了。于是情况起了戏剧性的变化,老板一倒桩,那些汉子们也就乘势下台,最后是成了不打不相识你哥子我兄弟——干戈化为玉帛。
原来这几个汉子也不是一般的农民,他们是不久前回乡务农的转业军人,有在成都和昆明的部队里服役的经历,这样使我们之间的距离仿佛又缩短了一些,气氛更加融洽。攀谈中了解到这些年轻的汉子们很怀念部队的生活,他们请求知青们替他们搞一些歌本,内容是红太阳或者是金珠玛米呀咕嘟之类的革命歌曲,这些东西在当时就是最时髦的了,并约好以后到箭板镇赶场1时再见。至此,一场差点儿不可收拾的闹剧就此结束,当知青们与老板和汉子们分手时已有“相见恨晚依依不舍”之情了。
此刻,N蛮头儿因其出色的表现成为几个当事知青们心目中的英雄。
然而,后来陆续发生的一些事,却使英雄的光环渐渐地淡化退了色。
闹剧过后,我们从小店出来。此时,太阳已经高挂在蔚蓝色的天空上,烘烤着大地,河谷里吹来阵阵的热风,气候更热了,大树上的知了热得不住地发出阵阵地呻吟。但是这并没有影响知青们的兴致;年轻人情绪转化很快,到坎上公社去的时候知青们又是兴致勃勃地了。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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