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羽落成殇
夜,很深了!紫陌红尘里狂欢了大半夜的喧闹声终于归于平静。风里隐隐飘着还未散去的胭脂香,缱倦醉人。“威大爷,记得常来呀,我们月儿可是天天等着您呢!”“是吗,可是她都不来送本爷,只怕是一转身就忘了吧”“威
夜,很深了!紫陌红尘里狂欢了大半夜的喧闹声终于归于平静。
风里隐隐飘着还未散去的胭脂香,缱倦醉人。
“威大爷,记得常来呀,我们月儿可是天天等着您呢!”
“是吗,可是她都不来送本爷,只怕是一转身就忘了吧”
“威爷怎生说起月儿坏话了,这不您前脚刚走,月儿后脚就赶紧来了么”
“您看,妈妈不骗您吧,咱月儿可是谁都不理就专门服侍威爷您呢”
“是啊,威爷您不信么,奴家可是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出给您看”
“本爷明个可是要出远门,那怎么办,我的月儿岂非要愁死了”
“哎哟,威爷是大人物,事物繁忙,月儿等一等也心甘情愿,只是到时莫要把奴家给忘了”
“哈哈,回来一定带个大玉镯给你”
“就知道威爷对奴家最好了”
“哈哈哈哈哈”
“慢走,威爷”
看着略先富态的威爷长笑着离开消失于夜幕。
风韵犹存的媚姨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往地上啐了一口,尖声冷笑,道:“这个家伙,每次来都要耗到近天亮,花几两银子恨不得连本带利全捞了去,要不是为一方财主,早踹出去了”
月儿刚才还是笑容满面的,此刻也一下变了颜色,不屑地道:“我呸!指望谁也甭想指望他给买玉镯”
骂完理了理两颊鬓发,颇为疲倦地进了门。
媚姨转身进门,又是一脸的笑容,走上楼去,一边走一边大唤:“温柔,今个可要告诉你个好消息”
隔着一个房间,细细曲声飘了出来,和着琴音,句句凄凉,声声哀怨,教人不忍卒听。
媚姨脸色顿时就变了,门也没叩就走了进去。
“温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媚姨笑容消失一脸严肃地开口。
“媚姨”温柔应着,抚琴的手一颤,幺玄蓦地断开,琴音陡然止住。
紫陌红尘是玉城最有名的青楼,大爷们在这里一掷千斤,任何一个人在这里一晚上的花费都够穷苦人过大半生了。
温柔是紫陌红尘的花魁,兼文采美貌于一身,父亲是中州人,母亲是雪族人,是个混血儿,双亲早故,她便堕落风尘,她只有一半雪族雪脉,去不了神奇岭,她不是新夕人,在玉城就难以立足,她算中州人,她本叫书香,媚姨帮她改的名,便是温柔。
媚姨说,温柔,温柔,男人一听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很温柔的女子。
温柔确实是个很温柔的女子,很讨得男子的欢心。
温柔毕竟不属于雪隐大陆,她憧憬中州的家,父亲说过家乡是个很美的地方,那里四季分明,春暖花开。
莫不是十年前那场大乱,父母双双离她去,她想她一定回到中州的那个家了。
父亲从中州带来了一卷乐府诗集,温柔总是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唱起里面的诗词小曲,把媚姨的警告抛之脑后。
“温柔啊,你怎么就不听劝呢,你可知道,这要是传到那些大爷耳里媚姨可是保不住你”媚姨叹声道。
温柔默不做声地收起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夜幕漆黑,沉静如死。
“媚姨找温柔所谓何事?”温柔转身身来,语气淡淡。
媚姨顿时扬起了一脸的欢欣笑容,道:“今天呀,来了位贵人,是玉城八大贵族之一宇王,三天后要在楼里举行一场盛会,温柔,贵人看中你了,这三天你可是要作好准备”
温柔淡淡一笑,道:“哦,温柔知道了,多谢媚姨”
媚姨笑呤呤地打量着温柔,道:“这大场面大人物的,行头可省不得,回头订做几件好衣裳,几样发簪,经费包在媚姨身上”
温柔有点受宠若惊地笑笑,道:“温柔谢过媚姨”
媚姨打了个哈欠,道:“忙了大半夜,也困了,是该休息了”
温柔笑着点头,道:“恩”
媚姨最后拍着她的肩,沉声道:“不是媚姨说你,你也知道,七律里明确规定了这一条,你莫要再唱起那些了,总有一天会招祸的,莫毁了自己又要连累了整个楼。”
温柔沉默着没有说话,不知想着什么,看着媚姨出门,不一会儿就有“咚咚咚”的脚步声细碎传来,静夜里,响得格外清晰。
轻解罗裳,枕着绣枕,脑海里却想着明日是父母祭日了,该带点什么呢?
这样想着,没有入眠,天边署光已露了出来,走廊下鸟儿鸣叫起来,快天亮了。
天仙坊是玉城里最有名的衣服制作店,温柔托人在天仙坊订做了两套衣裙,又在金玉坊订做几样发簪,不论金费,美仑美焕便是。
今天是父母故亡的日子,温柔向媚姨请了假,一身素衣素裙,鬓间只别一朵小白花早早出门了。
天气不甚好,飘着小雨,温柔祭完双亲雨就下大了,往回走的路上梅花凌落了一地。
雨越下越大,温柔却不跑,淋着雨往前走,神思恍惚。
很快衣服淋湿了,秀发淋湿了,雨却似乎下得更大了,丝毫不解怜香惜玉。
“雨大风寒,姑娘当心着寒”
蓦地,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关怀。
温柔怔住,一回头就看到了声音的主人。
俊逸的成熟面容,一袭青衫,隐隐透着繁复图文,撑着伞大步跑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愣神间,少年已经跑近,移过雨伞为她撑起了一片天空。
温柔有一霎地失了神,但还是一口拒绝了少年的好意,礼貌地回道:“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不必了,前面就有个避风亭,我去那避下,雨因该很快就停了”
“额…”好心被拒绝,少年有些讪讪地道:“可是怕男女授授不亲么,那伞借你可否?”温柔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心被感动了一下,道:“那你呢?”
少年淡淡笑道:“我去前面避避雨,姑娘还是早点回家吧”说着将伞塞入她手中就淋着雨往避风亭跑。
“公子——”温柔看雨一霎淋湿了少年一身,忙追上去,道:“公子不可”
避风亭很快就到了,外面雨打在地上“辟哩叭啦”地响。
两人皆一身湿透,温柔冻得有些发抖,双手抱着肩站在一角不知说什么好。
风尘打滚的她,颠倒众生的她,此刻就那么站着,竟有些手足无措,感觉自己的脸颊竟微微烫了起来。
少年拧了拧衣角的水,转过头来,看到温柔正望着雨发呆,衣裙秀发湿湿地贴着玲珑苗条的身体曲线,脸颊染红,美艳不可方物。
“北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少年忍不住呤道。
温柔听得那首诗猛然一震,这不是父亲书里记载的诗词吗?转头注视少年,讶然道:“公子可是中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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