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故人
“公子,听雨已经打听到小姐下落了。”深夜,傅墨正卧在榻前读着折子,听风疾步走了进来,傅墨手上一顿,放下折子接过听雨的来信,信上只有八个字。如鹰折翼,锋芒不复。窗外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婆娑的投影在竹帘上
“公子,听雨已经打听到小姐下落了。”深夜,傅墨正卧在榻前读着折子,听风疾步走了进来,傅墨手上一顿,放下折子接过听雨的来信,信上只有八个字。如鹰折翼,锋芒不复。
窗外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婆娑的投影在竹帘上一片阴霾,有残鸦凄厉的尖鸣飞过天际扑朔着翅膀留下尖锐的尾音。
北宫诺,三年而已,你竟已堕落至此么。
傅墨缓缓把信笺伸向燃烧着的灯中,油灯噼啪着雪白的信笺瞬间被火焰吞噬,燃成灰烬。
“你还记得三年前的她么?”傅墨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问身旁的听风,一阵穿堂风吹过,摇曳的火焰中带出几片烧黑了的碎片,仿佛那段一去不复返的时光。
三年前的北宫诺,才初及笄,却已才名远播。
扬州明月临安诺,与扬州第一美女尚明月并称江南二佳人。
实际上的北宫诺却并非如传言中的,知书达理落落大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假,才气逼人满腹经纶不假,但是好吃懒做古灵精怪也不假,眉眼并非绝色但那份骨子里透出的玲珑灵气却无人能比,因而让隐世多年的马钰收为徒。
马钰还有两个徒儿,除了傅墨便是朝云公子,朝云十三四岁便以才名与人品远播于江湖,知道朝云公子的人总是称赞一句,当真为君子。
“嬉笑怒骂,快意江湖,鲜衣怒马,仿佛还是昨日。”傅墨起身走到房中挂着的画前,画中的女子嬉笑着持着一根马鞭站在白马前,回眸一笑百媚生。
一曲《逍遥叹》,一篇《天下赋》,一支“桃花眸”,她是混入府中献礼时翩翩起舞跳着反弹琵琶的舞姬,她是逍遥楼上抚琴含笑的淑女,她是不让须眉才华横溢的佳人,她是那个独一无二遗世独立的北宫诺。
听风站立着不做声,他知道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回答。谁料世事弄人。
几朝为臣,一朝功败。北宫家因为牵连入皇位斗争而一夜衰败,当时正在跟随马钰外出游历的北宫诺眼睁睁的看着北宫世家的钱庄,店铺,人脉,驿站,一夜之间化为须有,而夺位成功的二皇子猖狂的笑着对世人说,待我登基,当娶尚明月为正妃,纳北宫诺为侍妾。
正妻与侍妾,尚府一步登天,北宫家一夜衰败。
马钰教予北宫诺易容之术,第二日便打道回府,而北宫诺从此混迹于人群中不再现身,纵天下人翻遍江南也未寻到那个笑颜明媚的女子,仿佛一阵青烟再无踪迹。
简陋的屋内,一桌一椅,素净的毫无半点摆设。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整墙的书籍,整齐的排列着,桌上摊着一张信笺,北宫诺拿笔沾了沾墨正准备下笔,一个青衣少年收拢了手中的雨伞走了进来,抖了抖油纸伞上沾着的水珠,水珠顺着伞柄滑下来,在室内滴滴答答的。
“……林烨你好样的,来拜访我给我弄一摊子水。”北宫诺横眼瞥了林烨一眼,继续拂袖写信。
“大小姐,如此大的雨我还来看你,你应当感谢我。”林烨嬉笑着递上一封信,“喏,你爹的信,漠北的生意越发的大了起来呢。”
“嗯,多谢你的照料了。”北宫诺似笑非笑的看了林烨一眼,示意他把信放在桌上“接下来的事情没告诉他吧?”
“我哪敢啊,要告诉了估计他要派所有人来绑你回去了。”林烨随意的坐在了北宫诺的床上,“我说你这儿好歹添一张凳子呀。”
“啧啧,除了你还有谁来光临寒舍。那,信。”北宫诺把写好的信塞进信封,“我要走了,这天气,来的倒是刚好。”
“那么急?”林烨站了起来,倚在脚边的油纸伞啪的一下倒了下来。
“怕是来不及了,师傅等不了那么多天了。况且……傅墨的人近来查到这里了。”北宫诺拢了拢头发,随意的挽一个发髻,转身挥了挥衣袖问道,“如何?”
仔细一看才会发现她的衣服极是华丽,红色并不粗俗反而张扬而魅惑,岁月给北宫诺带来的是眼底的沧桑,眼角已然没有了当年的飞扬的活力多了份宁静与淡然,笑容却复杂了许多不似当初单纯而美好,却仍然有动人心魄的感觉。
“卿本佳人。”林烨看了半晌叹道,“一路顺风。”
这三年,北宫诺懒散时便在家中读书习字,也会捧着香茗坐在院中半晌欣赏景致与宁静,偶尔写些凌乱的手稿也是墨迹未干便付之一炬,心情好时她会去京城的天香阁跳上一支舞或者拂上一支曲子,没人知道其实天香阁也是她与林烨合伙办的,在马钰的帮助下她来到了京城,易容成各式各样的人混迹于尘世中,有时也会去大漠看看家人,会去名山大川走走,却没了当初的跋扈与锋芒,北宫家也非好斗之家,被二皇子羞辱贬低后,北宫阁也只是说一句,若有机会,以牙还牙而已。
说到林烨,倒是右丞家儿子,当年北宫诺名动天下时便因家中交好而相识,那时却是格格不入一见面就锋芒相对的,却是北宫诺来到京城后第一个遇到的人,而且林烨居然看了乔装打扮成小丫鬟的北宫诺一眼便道:“诺,你竟然如此打扮,真叫我吃惊。”
也许是多年唇枪舌战培养的默契,两人竟然很快成了知己,北宫诺也开始处理漠北与京城通商的事务,当一切都走上正轨了以后,便开始想着如何度日,其实北宫诺也不知道这样漫无目的的日子要到何时,但是却觉得人生当真是没有了乐趣。
直到半月前,朝云的再次出现。
朝云只说了一句:“你要堕落可以,恩师现仍在狱中,你若有情便去救他,你若无情我也无话可说。但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能救得了他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三年而来,北宫诺再无当初的斗志,每日只是懒散度日,就算抚琴习文,也仅是随意而作,到底有多久没有畅快欢笑过了?到底有多久没有随性洒脱过了?到底有多久没有有追求的东西了?
那时候的北宫诺的追求有很多,比如名声超过尚明月,比如与朝云一决高低,比如与傅墨比谁能够最先策马骑上山坡,为了这些可以彻夜练习,可以不顾身体,那种洋溢于胸的激情,到底多久没有出现过了?北宫诺问自己,而现在呢,应该是救出马钰吧。
当晚的北宫诺便去拜访了朝云的府上,傅云,字朝曦,庆王爷世子,当朝广仁王。
“恩师现在在何处?”北宫诺开门见山便问道,“连你都救不了他?”
“皇宫设备严密,连我都混入几次也无果,且现在朝政动荡傅铮才敢这般困人,此番傅墨定要与傅铮来争一个高低,而马钰,也曾是傅墨的师傅啊。”
“我混进宫去。”北宫诺沉思半晌道,“以北宫诺的身份混进宫去。”
“太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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