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未
幽篁“帝子降兮北渚,目渺渺兮愁予。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不必登白薠骋望,亦无佳期相约,他只是兀自倚了湘竹,清闲闲念了这么几句,悠然看水盈盈、远山如画;初雨过后,天朗气清,眺目望之,一碧万顷。幽
幽篁
“帝子降兮北渚,目渺渺兮愁予。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不必登白薠骋望,亦无佳期相约,他只是兀自倚了湘竹,清闲闲念了这么几句,悠然看水盈盈、远山如画;初雨过后,天朗气清,眺目望之,一碧万顷。
幽篁之畔,少年模样、青衫磊落,纵算不得俊美无俦,却自是风神如玉、苏世独立。眉闲目朗,逍遥自在,却是隐隐现了几分似水柔情,听到身后窸窣的竹叶声,轻笑,未转身,淡淡道:“到了?今日倒是早了半盏茶的工夫。看来那个老学究今日没为难你什么。”
“我说过的,先生才不是老学究。”清清柔柔的少女嗓音,纵这般说着,亦不带半分恼怒,不过带了微微的娇嗔意,清稚恬淡、恰如水波悠悠,在千竿翠竹剪剪风中,如此自然地,流淌到了听者的心底。
他还是回首,随意般扬起目光,便看向倚在幽篁上端、生凉翠色间的那抹粉色身影,星眸愈发明澈柔和起来,含了笑意:“好,那么可以下来了?”
“今日的可还未对呢,怎么可以跳过。”粉色绫纱、翩跹清灵,衬着青丝如墨,玉颜冰雪;灵秀无瑕的水瞳,恍若晨星朝露;浅淡恬美的笑靥,宛若淡樱清莲。少女微微扬了下螓首,带着五分古怪精灵,五分神韵澄淡,一颦一笑一言语,整个竹林都生动秀雅起来,歌吟一般:“芳零落兮隔一水,望皎皎兮夜光;袅风转兮搴芙蓉,采杜若兮待明。”
声落,少女低首,盼向下面的青衫少年,眸色清澈,静待他如何和上。一如既往,少年不必蹙眉,只待略略思量,便已含笑,清风朗月般,回望着她,星眸有脉脉光色飞转过:“倾幽篁兮月色深,携星辰兮清鸣;苍穹寒兮归汀州,春未来兮波盈。感兮脉脉怀。”
语罢,轻笑,只因,看到少女移开眸光、玉靥飞红,似是极想钻入郁郁翠叶中的模样;少年立直了身子,剑眉星目、清朗温和,轻声问:“该下来了吧,我对上了。”
“我可从未说,可以把名字……”她埋首在阳色暖照的青翠竹叶,不看他,轻声道。青衫少年不禁无奈一笑,软了眉眼,依旧望着她,温和、淡淡地带着些执念:“春未,我自来不信,你从未看出我的心思。老学……先生说的还真不错,你啊,性子清韧,只是,欠缺勇气罢了。”
“玄逸……”说不清、道不明,她只是匆匆回头看他,粉袂借了清风飘摇如雾,全然不顾自己面色早已羡煞桃花,然后,怔住。阳光透过浓淡墨画般的绿叶,下漏如金雨;满地淡绿竹叶,筠绿清怡,竹香若有若无萦在鼻尖;立在其间的玄逸,青衫潇然,星眸湛亮温柔、笃定执念,他平和的语调,却字字句句敲在她的心上:“春未,我们这般,为共赏楚辞而相会也久,从未厌倦;而我每次早早到来,却是为你。我喜欢你,也从没必要隐瞒。”
少年明亮得灼灼耀目,也令春未不由浅淡嫣然,不再逃避,眉婉目清、绮霞覆面,清浅绝美的笑,含了蜜意的脉脉情怀。光阴静好,幽篁清华,相看无言,水盈日暖。
“玄逸,不好了!”高声呼喊打破了这幽篁深处、清江之畔的静谧安好,玄逸听得此声,不由蹙了蹙眉,自己都说不清缘由。一片青绿翠色中,飞奔来一浅灰色身影,是个布衣少年,眉宇间带着透亮的朝气,身形矫捷,在临近他十米处,顿住、止步,边喘息边说:“宫里……”未说完便被玄逸以手势制止,来人这才看到,那幽绿竹林上端、翠色隐隐掩映的粉莲般的绝色身影,瞬时明了玄逸的意思,沉默下来。
春未知道他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些事,一挥云袖、翩然似蝶,渺渺轻灵,清约浅笑:“那玄逸,我先回……”“可不能这般轻易让你走呢。”执起眼前少女的素手,盈着温暖得心底悸动的感觉,玄逸轻声道,“今日尚未说楚辞,夜里子时,依旧竹林相见。先生不会阻止的,他知道,我可是君子。好了,我们先走,毕竟这可是你的地方。”
语竟,他随着那个灰衣少年一同,踏上那条清芬芳径,步履匆匆,可玄逸还是回望了那幽篁深处的粉衣少女一眼,见她似乎还有些怔愣,不由眼角眉梢都灿烂起来。
“到底发生何事?”幽径尽处若有光,一带翠色生凉、金雨下注,玄逸的心境,却渐然阴郁下来;身旁的布衣少年却默然、不复方才焦虑,倒是显了几分踌躇。玄逸沉了面色,剑眉深锁,冷声道:“果然还是决定开战吗?”“王上兴许有其苦衷……”布衣少年只得这样回话,苦笑,他的心境又何尝不是这般?
“云察,是父王还是云公找我?”面如冠玉清冷,玄色星眸烁了莫测的光芒,玄逸负手前行,看似闲然自得。云察亦望着前方,本明亮无忧的眼神,沾了几分迷惘:“我爹说,公子既非一般的锦衣少年郎可比,又是王上最聪颖的次子,理应对此有所看法。”
浓翠包裹、竹香尽头,玄逸长叹:“云公谈过,父王定也会来谈。我只愿天下如这幽篁深处,清宁和乐,只可惜……”
桂魄
“唯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方走到幽篁深处,翠色正浓,春未耳畔便传来这般的吟诵之声,似是芷兰清芬,且平和处、几多沧桑悲愤。她浅蹙了秀眉,止步,粉裳清雅,濡染着竹香芳韵,空翠已湿袂,轻言:“先生又在吟诵《离骚》吧。此次,所为何?”
上次先生夜吟《离骚》,是因天灾人祸,见得百姓苦痛,却无能为力;再早之前,是因直谏被贬,见政治昏庸无道,却难以纠改;再早,却是为了两国间将发战事,先生忧心民之多艰多难。
春未,自小便知,先生是个不凡的人物,独立不迁、卓绝千古;又似了墨子,兼爱众生;似老聃,清静自然;只是所终,还是更似屈子般,炽情为国、峻洁苏世。也因了这个缘故,她才唤本应是叔父的他作先生,一来确实如此,二来以表敬重。
眼前一带柳色隐约、桃花烂漫,清流绕竹舍而下,泠泠如琴音。舍畔,兰芝芳草、蘅芜杜若,桂树嘉木,而倚了这一团浓翠,兀自拿了《离骚》而诵的先生,白衣清冷、神韵卓然,眉宇间一派清和正气。他觉察到春未已归来,头也未抬,只是,接着吟诵,愈发苍凉悲慨,近乎杜宇啼血:“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
听得此句,莫名的,春未眼眶红了,不忍前行,待要转身上别处,却听得先生的呼喊:“未儿,过来吧。”春未回头,看得先生清癯的脸上,白衣朗澈、带着温和慈祥的笑意,靠了浓绿桂树、谪仙一般,先生这些日子似乎又清减了不少。若非今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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