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便觉得有点冷。昨天还是艳阳高照，热得人们穿起了衬衣短袖，而昨夜夹着寒流的一场小雨光临，天气突又冷了起来，起床便打了个寒颤，让人觉得仿佛复归于冬日了。都说春天孩儿面，看来确实不假。
略微地犹豫，便换去昨日的衬衣，将毛衣穿在里面，外面再套上件厚西装，下装也换成灯芯绒的裤子了。即便如此，站在窗前还是觉得有点冷，不过奇怪的是，风吹过虽是凉凉的，却已没有住日刺骨的感觉了。
春天毕竟是来了，天亮得早了许多。住日七点起床还是漆黑一片，而现在已亮堂堂的了。今晨虽比昨日亮得迟些，但站在窗前亦能清楚看见楼下大街上行人的服色。人们的穿着确实有些五花八门，有些人只穿了件西装，有人却穿上羽绒服，刚过的三轮车夫薄薄的汗衫外面仅套了件毛线背心，而那坐三轮车的女人却裹在厚厚的毛大衣里，不过这也并不奇怪，二四八月乱穿衣嘛。
我其实是被隔壁阳台上邻居的鸟叫醒的，那关在笼里的鸟最近也特别兴奋起来，早早便练起它的歌喉。又因为昨夜的雨，让我想起了孟浩然的诗－“春眼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由于身体的原因，春眼不觉晓我是没有福份的。也未曾见有花落满地，因为我的阳台上只有一株蔷薇花正在育蕾，而其它的花还未从残冬里清醒过来，但这些日子鸟鸣却是时时可闻的，也许是住得靠近树林的缘故，时常有鸟来光临。我早晨还见一对鸟在我的窗台边追逐嬉戏，因为见了我才吓得扑楞楞地飞去了。
我在客厅吃饭，听到妻在卧室里不停拉动衣柜门的声音。那柜门是做成推拉式的，推动时发出哗哗的声音。里屋里“哗哗”声不时地晌起，我便知道她在做什么了。今天的天气显然对她微胖的身材不利，而她又不愿意穿起厚厚的冬日衣服，我知道她是最怕人说她胖的。所以她在不停地选择合适衣服，不停地试穿着，也就不停拉柜门，十分钟有余，她出来故意到我面前走动，意思要我表态，我见她穿着一件很薄的风衣，下面仍穿着那双薄丝袜，不觉笑出声来。她生气地扭头转身进去，我又听见那柜门“哗哗”地晌起来。
街边的树和草终究已感觉春的到来了，前几天趁着天气暖和活动起来，慢慢地长出些嫩芽来，有些性急的，已生出一片片的翠绿的叶子来。一出门，满世界嫩绿色抢进眼里来，连空气，也特别清新起来。今日的降温，我想是不至于冻伤这些可爱的小生命吧，植物的生命力，应该远比人类更强健的。
路边几个三轮车夫凑在一块搭话，其中一个穿得比谁都厚，他不停地打喷嚏一看就知道是感冒了。他说道“这该死的天气。”有人笑他：“你不会是昨晚在床上运动得太厉害，受凉了吧。”他急了：“你乱说什么啊，下半夜有只猫在我窗台上叫，我不得已起来赶它好几回，所以才感冒了。”他说完这话立即后悔了，因为大家都哄笑起他来：“是猫叫春还是你思春啊。”玩笑终归是玩笑，不过让我确信的是－春天的气息，连猫也闻到了。
中午时分，太阳出来了，每个人身上又有了暖暖的感觉。单位办公室的楼下有一个水池，在太阳的照射下也温暖起来，有一条红色的锦鲤，从假山下的石洞中懒洋洋地游出来，绕池一圈，将谁丢在水池中的一小块面包“吧嗒”一口吞下，又懒懒地游回那洞中去了。
我知道此时女人们又在考虑下午的穿着了，中午许多家的衣柜门又会如我家的一样响起。其实这也不能怪她们，要怪只能怪这变化无常的天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