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放弃
飞机腾空的一刹那,仲子的心才算安静一些。上午映晓的一问,他还是卡壳了。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可对于映晓这个女人,仲子就是不想完全敞开。他总怕伤到她。仲子跟成男截然相反,似乎天生生就了一副反骨,谁也别想约
飞机腾空的一刹那,仲子的心才算安静一些。上午映晓的一问,他还是卡壳了。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可对于映晓这个女人,仲子就是不想完全敞开。他总怕伤到她。仲子跟成男截然相反,似乎天生生就了一副反骨,谁也别想约束他,谁也不能完全占据他的心。映晓有时侯气愤不过,就骂仲子,就你这样的,活该离婚。
这次广州之行,本来仲子已经推掉了的。一是新老总即将上任,肯定要有一番不小的人事调整;二是近来与映晓总闹别扭。仲子便决定还是远离一阵,等映晓安静下来,也让自己好好想想。
映晓没来送仲子,因为他没告诉她实话。当时若不是遇到仲子,他若不是撒慌都撒不好,映晓也不会知道他要休年假。仲子虽然常令映晓不爽,但他不会骗她,哪怕直接了当的说,我不能告诉你。
落座前排的仲子把头斜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朝向舷窗外。暗下来的天空笼罩着停机坪,登机的队伍排得很远,仲子漫无目标的挨个看过去,不知人们此行都是何种目的。仲子的身边座位还空着,不知道会有谁与他共同度这二个小时。他突然很希望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映晓的身份比仲子复杂一些,在形同虚设的婚姻里,她是个有夫的女子。一晃几年,成男跟失踪了似的,虽然同在一个城市,奇怪的是两人从未在任何场所遇见过。但成男的消息还是会不断的传到映晓耳里,那个女人看成男看得很紧,工资奖金全额上交,跟踪,包括电话和尾随,回家盘问,包括查询手机通话记录和短信,愤怒时还会动手。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成男在倍受女人压制下,还不断的沾花惹草,而带来的后果也往往是变本加厉的恶言拳脚。
映晓没指望成男回心转意,她知道他本性难移。可这现代版的“楚留香”近半年来一直在恳请映晓的原谅,他说那女人放手了。映晓矛盾了。这几年和成男并未办理离婚,原因很多。双方父母都不同意,两代世交,又青梅竹马,还有朋友,都说夫妻还是原配的好。而映晓已经习惯和仲子这种若即若离的生活,甚至已经淡忘了自己的婚姻身份。
真到抉择,映晓才发觉居然是都舍不得的。成男虽然花心,但心善细致,什么家务都会做,对她也很好。仲子工作能力强,事业大有前途,对待感情专一,只是个性倔强率直,时常惹映晓恼火。映晓总感觉无法真正走入仲子的内心,他说他真心对她,却很多事情不与她分享。这次仲子外出,如果不是偶然遇到,怕是他回来映晓都不知道。两个人若是真心相爱,又为什么要隐瞒?
仲子清晰记得映晓的眼神,虽然平静,却分明疑问。他吸了口气,话在喉咙梗了一下,还是没吐出来。其实仲子知道这事没什么,老大的终身大事得以解决,是哥几个最为欢欣鼓舞的了。
仲子不知道和映肖要走到哪里,她是个好女人,简单而快乐,他也时常为伤她却很少低头而愧疚。仲子看出来映晓的犹豫,这么久,他也似乎忘记了她的婚姻,他见过成男,那是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如果不那么风流,也应该挺优秀。除了用情专一,事业心超强,无论从外形还是关心映晓方面,仲子无法再找出胜过成男之处。
飞机冲向夜空的过程很短暂,仲子的头脑才有了瞬间的空白。他想让映晓作出决定,而且他不会怨言或辩解。
面前折叠桌上的咖啡平稳温热,仲子盯了好一会儿,伸手端起来,小小的抿了一口,苦中有甜。
映晓的手机不时有短信提示,只是每条都无关仲子。她不知道他现在蓝天,她只知道他开始躲避她,而她也躲避着成男。
电脑屏幕的光线不足看清键盘,映晓突然象失语一样忘记了盲打,明天开会需要的资料还有一半未完成。她起身去开灯。夜晚的天空很干净,星星点点。一阵隆隆响声,一架飞机至楼顶飞过。映晓在露台站了一会儿,直到听不见划破夜空的轰鸣。
除了花心,成男不失为一个好丈夫,映晓承认。他一直在诚恳的道歉,并在这晚,短信不停。映晓对于仲子的疏远,多少有些心灰意冷。她走不进仲子的内心世界,他从不对她表白,他有些大男子主义,她只能服从……成男会给她做早餐,叮嘱她带雨伞,加班会去接她,陪给她买礼物……
映晓迷惑,举棋不定。临睡前,却突然给成男回了个信息,明晚见。
第二日清晨,映晓被成男的电话吵醒。梦里现实还在混沌的映晓一时还未明白成男的话,只觉得他兴奋的声音,跟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似的刺眼。电话放下,她才想起昨晚的约定。
映晓有些惊吓,还没告诉仲子,就这么决定了?她还有些怨恨,倔强的仲子是不会先联系她的。现代社会讲求“抓紧幸福”,而成男要是真能够给我幸福呢……
老大的新娘并不象他描绘的那么夸张,在仲子的眼里,不比映晓的一半。不过那女人温顺得很,整个婚礼她的眼神都聚在老大的脸上,显露出崇拜,幸福,知足。老大就是她的天。仲子笑了,也许他也该找这样的一个女人。
大学时代同寝室的几个男人,在老大完婚后,就剩仲子了。而哥几个并不知道映晓的事,仲子没说。仲子后来喝高了,老大他们给他抬到宾馆。半夜吐醒,仲子的眼泪流了下来,他发觉其实他是舍不得映晓的。
仲子摸出手机,屏幕一片寂静。从登机到现在,三天里,他一直没开机。仲子把手机盖子打开,闭一下眼睛,又合上,再打开,再合上。他叹了口气,低低的叫了一声,映晓。然后牙咬得紧紧的,就是不开机。
成男表现得很好,映晓恍惚又回到从前。他发誓再不离开她,当着满桌朋友的面,他差点跪在映晓的面前。映晓很开心,陶醉在成男久违了的关心体贴中。钢琴曲悠扬响起,在朋友们的哄声里,成男深深的吻下来,映晓的心登时乱了,这个曾经亲爱又陌生的男人,依然令她动情。
映晓说了很多话,流了很多泪,然后把自己灌得一塌糊涂。映晓怕清醒的心再想念爱恨交加的仲子。
不同谈恋爱,暂时失去的爱情很快回归。待二十天后仲子从广州飞回,便听到了映晓和成男复合的消息。
爱情之于当事人,只能是努力的两个人,不要顺其自然,且幸福来临的时候,一定要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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